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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晨微抬了抬下巴,“在看剧本,给她点时间。”
洛春花望过去,只见纪炣瑶眉头紧皱着,周身气压低沉,跟刚刚仿佛判若两人。
她心道,“坏了,微微肯定是说什么不得了的话了。”
再看迟晨微,时不时的看向迟非晚,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心道,“完了,这两人爱情的种子不会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吧?”
还不及多想。
纪炣瑶一声,“我准备好了。”便出现在耳边。
不等洛春花回答,便再次沉默地走进了雨中。
洛春花隻好先暂时放下心中疑虑,“各部门演员准备。”
场记打板,“永安如梦第八场一镜n次action。”
两人的重逢是在一个破败的秋天。
暴雨衝刷着宫墙瓦,枯叶落了满地。
季安被几名侍卫托着,送进了永和宫。
“启禀皇上,人带到了。”
季安虚弱地抬起眼皮向里望去,殿内烛火摇曳,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看不清脸,但这个影子却意外的和记忆中小时候的阿晚重合了。
“嗯,退下。”
几名侍卫应声退了出去,外力突然抽离,使季安来不及作出反应便重重地砸向了地面。
发出一声闷响。
迟非晚闻声前来,走到季安身边,静静地打量着面前人。
屋外的雨打湿了面前姑娘的衣袂,湿哒哒的,混合着血迹紧紧贴在身上。
迟非晚:“你是?”
季安抬起苍白的脸,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着,挂着莹莹水滴,多了几分赢弱,楚楚可怜,让人不自觉的生了几分怜惜。
视线交集间,两人皆认出了彼此。
那个童年时期说好要做一辈子朋友的人。
激动、喜悦、难以言表。
她们像两个迷失的旅人各自在旅途中历经了万般艰辛又在此刻意外重逢。
难不成是上天的旨意,将安儿再次派到自己身边?
迟非晚眸光微亮,绝望如死水般的心湖奇迹般的荡起了一丝涟漪,轻轻地唤了一句,“安儿?”
季安视线隻敢停留一瞬,便仓促地埋下了头。
她记起,此时眼前人不再是那个爱哭鼻子的阿晚,而是一句话就可以定夺她生死大权的皇上,也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昏君。
“原来,皇上还记得我。”
浓稠的恨意到嘴边只剩下了轻飘飘的责怪。
迟非晚的心臟仿佛被上千根细针扎过,泛起阵阵地疼意,她心疼地望着面前女孩,强烈地内疚快把她淹没了。
她确确实实把季安忘了。
忘在了那个秋天,那个大雨夜。
季安拿着信物见自己时是怀着怎样的希冀?死前又是经历怎样的绝望?
“ng!小晚,情绪太过了,收一收,”洛春花盯着监视器,“准备准备再来一条。”
一双手握了上了来,带着丝丝凉意,却又不失力量,“迟非晚,你表现很好了,拍戏都这样的,一个场景可能会拍无数遍,就算你不失误洛导也会让我们再来几条,别介意,我不冷。”
恍惚中,迟非晚望向身侧的人,认真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这个皇帝,但我真的把季安忘了,她会恨我吗?”
纪炣瑶想了想,“不会吧,我猜她应该释然吧,毕竟你认出她她就要受仇恨和感情的双重折磨。”
迟非晚手上力道紧了紧,“不是我,不是我杀了她父亲。”
纪炣瑶继续安慰道,“人各有命,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而且当时的皇上能自保就已经很不错了。”
上天安排,迟非晚心中默念着这几个字,忽而转头对上了纪炣瑶认真的脸。
她忽然间就想通了。
上一世,季安在她最绝望的时刻出现。
如今,纪炣瑶在自己最茫然无措的时候出现,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前边那两演员,把手给我撒开,工作呢,禁止打情骂俏。”洛春花忍不住打趣,全然忘了迟晨微还在身边。
当纪炣瑶看见迟晨微阴沉的表情时,心里咯噔一下,快速抽回了手。
迟非晚不满地瞪了眼洛春花。
洛春花赶紧转移话题,“那啥,开工,争取一条过。”
场记打板,“永安如梦第八场一镜n次action。”
迟非晚心疼地望着季安。
片刻,抬起手细细摩挲着季安的脸颊。线着傅
“安儿,是来取朕性命的吗?”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季安掩下复杂的情绪,倏地擒住了迟非晚的手腕,另隻手摸出了一根淬着剧毒银针,直逼她的咽喉,“是。”
迟非晚却是笑了,“能死在安儿手中,也比困毙于这高墙之中要好。”
她怎么不怕?
季安记得眼前人小时候是很爱哭的。
莫非,她在跟自己演戏?
人是会变的。
想到这季安便不再手下留情。
迟非晚安然地闭上了双眼。
银针在距离她咽喉不足一毫地位置停住了,季安先是错愕,继而歇斯底里,“我是要杀你,你反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