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页
经典的四叶草吊坠,装饰雕工华美的桃花。
孟心眠笑容绽放:“这是我见过最美的项链,快给我戴上。”
“好……”
孟心眠拢过散在后肩的卷发,穆以舟的双手从她颈边掠过,戴好项链,宝石和钻石的光茫衬得她们一齐发亮。
穆以舟的手从后面滑走,孟心眠一把握住它。
“穆以舟,你给我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就没有话要跟我说?”
穆以舟动动唇,微笑虚浮:“你是我老板。每个战队的队长其实都会给老板送礼物,跟公司处好关系,希望老板能关照队里的每位选手。”
“好。”孟心眠握着她的手,把她往胸口拉近,“那我有话跟你说。”
手臂用力一拉,孟心眠回身,穆以舟跌进她的胸怀,一时失去重心,慌乱之中抓住她的披衫,外衣滑落,露出孟心眠光滑的肩膀和饱满的前胸。
“想再听你说喜欢就这么难。”
“但是承认喜欢你很简单。”
孟心眠分开双膝,穆以舟跪在之中,孟心眠躬身捧起她的脸颊,缓缓低头。
“穆以舟,我是故意进入电竞板块的,故意成立龙焰战队,故意聘你当队长,就是为了接近你。”
“穆阿姨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些年你吃的苦我也知道……我们约好的那趟列车几年前取消了,但我会一直等着。”
孟心眠俯身将她环抱,要把她深深嵌入身体:“阿舟,你怎么怨我都好,我隻想要你知道,我喜欢你,我想你,从我在葡萄田遇到你的那一刻算起,一分一秒都没有断过。你就这么让我一直擅自喜欢着,好不好?”
“呼哈……哈啊……”
怀抱里传出剧烈的急喘声,穆以舟靠着她痛苦地埋头,抓紧胸口不停颤抖。
孟心眠看出她的异常,抚上她的脸颊,穆以舟潮红的脸淌满热泪,唇瓣战栗,声带怎么震动都没有用。
“阿舟你怎么了?阿舟!”
心爱的人在眼前难受的紧, 像一条缺水的鱼。
“阿舟,阿舟……”
孟心眠滑跪在地,扶她坐到床上,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又从床头柜拿水给她喝, 穆以舟急喘着避开, 倒在床上四肢麻痹。
她的胸脯剧烈震颤, 手指胡乱地在床单上乱抓,眼神逐渐涣散,无法回应孟心眠的呼唤。
“阿舟你别害怕,我在,我已经打过120了, 医生马上就来。”
孟心眠担心压迫她的呼吸道, 不敢拥抱她,只能一下一下抚摸她的长发。
忽然,孟心眠想起和曲教授的谈话,对于有回避型人格障碍倾向的人, 不能直剖她的阴影,否则可能引起负面的生理反应。
孟心眠心情下坠,所以, 她和她的感情, 是穆以舟最大的阴影……
“对不起阿舟, 我再也不说那些话了,都是我的错。”
孟心眠泪如雨下,泪滴汇在下颌, 一颗颗掉在穆以舟潮热的脸上。
她慌张地用拇指抹干穆以舟的脸颊,手无足措地喃喃:“我们不管那些事了, 只要你好好的,你觉得怎样生活最舒服就按最舒服的来,我都听你的。”
穆以舟意识虚弱,眼底流露出眷恋,但连动一动舌头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无力地看着她。
救护车最快也要十多分钟才能赶来,孟心眠懂点急救知识,依照穆以舟的症状看来不是哮喘。
她之前没有任何不适,体检也没有疾病,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也许存在的人格障碍倾向。
孟心眠记得梁舞提过的负面生理反应里有过度呼吸症候群,病急乱投医,学着医院公众号上教的方法,找来一隻干净的纸袋,拢住穆以舟的口鼻,留出一条小缝,搀扶她:“阿舟,别怕,我陪着你。”
“可能是过度呼吸,在袋子里面换气,很快就好起来了。”
穆以舟每一次喘息都像一把小刀,从孟心眠的心尖剐下一小片生肉。
她才醒悟,穆以舟这样潮红的脸、急促的呼吸,以前在床上也见过,原来根本不是情潮后的激动,而是硬生生抗下的窒息。
她的每一次欢爱、缠绵,都是切割她的利剑。
孟心眠大脑空白,一口气喘不上来,这三个月来,一百多天,她自以为是地付出和追求到底都在犯什么蠢?她似乎,根本没有资格谈爱。
“阿舟,阿舟,阿舟。”
孟心眠不断调整纸袋,害怕拢得紧了,不透气,又怕拢得太松,二氧化碳浓度不够,达不到效果。
“你看。”她轻柔地揽着穆以舟的肩膀,用空的那隻手扣住她的五指,沉沉呢喃,“我们握紧了。”
“阿舟,再也不用等了。”
“再也不会一个人了。”
穆以舟偎在她温热的怀里,睫毛颤动,急喘在纸袋里渐渐缓解。
即使使不上力气,她也拚命地弯曲手指,想要和她扣紧。
模糊的意识里,穆以舟遥远的记忆亮起冷雾里的路灯。
她看见十几岁的自己,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酒庄大门口遥望。
望啊望。
空旷的道路上什么也没有。
她固执地向前走,雾里伸出温暖的手,拉着她穿过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