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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苏果面上发烫,不知觉间,她和大人一同沐浴过,在大人面前还换过贴身衣衫,幸好大人不怎么在意她,才没发现她是女子的呀。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难过了。

陆则琰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嗯,百兽祭的事——”

他还待说话,门外蓦地传进陈安洛的声音,“果儿,你还在换么?”

苏果怕安洛担心,分神别开脸回了句,“嗯,安洛,我还没换完,你再等等。”

陆则琰听到他唤的‘果儿’二字,脸色又是一落。

苏果现在房里呆个男人,外头还有人等她,思绪慌忙,没有看出陆则琰眼底的不悦,傻乎乎地在火上浇了把油:“大人,您还有事吩咐么,我要出去了。”

陆则琰轻哼了声。

苏果见他没有阻挡,以为自己能先走,而且她自以为大人也不想教人看见他在她房里。

如此一想,苏果开门的动作尤其小心,这些看在陆则琰眼里,就成了尽力不想让外面的‘相好’看到他的存在似的。

极其刺眼!

苏果挑开了门闩,拉开门之前,身侧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她的手腕和腰,面前天旋地转,苏果被扔进了床榻。

陆则琰将她的双手轻松地禁锢在她头顶,一条长腿横跨在床下,另一条则用来压制住她半身,将她锁在榻上 。

苏果瞬间傻眼,她不知所措地侧头看向还亮着条缝的门,又呆呆地看覆在她身上的陆则琰。

“大人,你,你干甚么,那门,门。”那道门怕是连风都能吹开啊!

陆则琰却头都不抬,只盯着她,嗓音低磁,“和我说话,你还敢不专心。”

“不是,刚刚安洛喊我,是因为我与他约好了的一道回尚膳监”她不是问过大人,有没有事情吩咐,是大人不回她,怎的又成了她的错处。

陆则琰闻言,指尖卷起她耳边不小心垂落的一绺松软发丝,手势轻柔,语气带狠,“小太监,实话告诉本王 ,你与他那么交好,是不是喜欢他。”

他命若枟查陈安洛还未有禀告,应是遇到了阻滞,但他大概已猜出身份。如此,只要想到苏果和个男人在监栏院里‘相依为命’几个月,他的火气就蹭蹭地往上冒。

要不是怕吓着小太监,他能直截了当杀了陈安洛。

苏果全然感觉不到陆则琰的恐怖念头,满心围绕着大人说的‘喜欢’二字。

她心里咯噔了下,忘了门还开着,红着脸道:“大人,我是男子而且安洛就像是我的哥哥”她喜欢的是大人,这个苏果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陆则琰完全忽略她的前半句,听到后面脸色稍霁,“本王呢,也是你的哥哥?”

才不是,哪有那么凶的哥哥啊,苏果侧过头,偷摸摸不想理他。

她不回,陆则琰也不放手,两人就这么动作暧昧地僵持。

过了几息,苏果先忍不住,她试着推了推,压低声求告:“大人,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安洛真的在外面等我,我以后保证与你说话不走神。”

陆则琰见她双颊靡红,水汪汪的杏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抿紧的唇终是松下了弧线。

“可以,叫我一声哥哥。”

大人好生奇怪,苏果心中腹诽,奈何门吱吱呀呀地风吹起动静,她心下越急,轻喊出声,

“哥哥。”

因为离得近,陆则琰能看清少女脸上细细白白的绒毛,她甜甜的嗓音,因为被男人压躺在床上,带了点清浅的哑意,酥得人心尖直颤。

陆则琰眸色渐深,低哑道,“带上姓。”

苏果面上滚烫,“唔陆哥哥”

低回婉转的温软语调,甜腻的尾音拖懒,像是勾芡了红糖丝,黏黏绕绕地能缠住男人的七窍。

陆则琰难得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因为他简直想在此地要了她。

“果儿,你好了没,为何开了门不出来?”

陈安洛站在外头,眼瞧着门锁都撤下,人忽然就不见了,他狐疑地将手放在门把上,等了好久,苏果还没出来。

“果儿,我进门了?”

苏果是真的慌了,情急之下,说出了她最担忧的,“大人,你快把我放开,我不想别人再传你的闲话。”

她虽然会窃喜旁人将她与大人并一处谈论,但有时也为陆则琰不平,大人明明都没做那些事,为何他们要乱说。

苏果信安洛不会传出去,可若是宫人经过呢。

陆则琰看着小太监瞳色清澈,关心得一脸真挚,强压制住下腹窜涌起的灼热,瞥了眼门外伸进的那只手。

他松开禁锢,苏果一跃下床,抻住门,溜烟似的从门缝里溜出去,再一气呵成地用后背关上。

她靠着木门大喘气,陈安洛手没来得及收回,楞楞地悬停在半空。

“果儿?你”脸怎么这般红,头发还散乱,门内是藏着人?

苏果几乎是拉着陈安洛离开,“安洛,我,我没事,我们去膳房,走吧走吧。”

“嗯,好。”

他们没走多远,陆则琰从屋内弯腰探出,他垂眸睨着苏果的朝向,正好陈安洛回过头,两个男人的目光于半空中交叠。

陆则琰勾起唇角朝他笑了笑,无声轻言,

我的。

◎双合一“--大人,你是不是真的去秦楼楚馆,找过。”◎

九月初七卯时, 皇宫北行的车驾声势赫赫,往不岁山行進。

列在最前的自然是皇上和摄政王的辇架,其后才是瑞王和朝野重臣。由于百兽祭女眷不得同行, 队伍最后拖着长长的挡蓬板车,上面坐满了随去的太监们。

苏果端坐在熟人中间, 挤当是不会被挤, 就是人多起来,古怪的味道也变得厚重。

陈安洛和李荃身上很干净, 但总有太监不太注重每日洗沐, 气味用香料都盖不住, 苏果一个女儿家, 着实有点不太舒服。

“果儿, 是不是难受, 再往我这儿靠点。”陈安洛侧头低声。

苏果摇摇手,朝他眨眼,“我没事。”

至少她坐的舒适,少许难闻有身边两个人挡着,忍一忍没甚大不了。

板车里的其他人有耳尖的听到了‘果儿’两字, 交头接耳的嘈杂声逐渐打破了平静, 多是窃窃私语, 也有不少指桑骂槐。

“你们说昂, 以为多得恩宠呢, 用身子换来的,还不是与我们这等杂鱼坐在一车。”

对面都知监的太监看苏果长得娇小柔弱,被同僚提醒想起那些听闻, 率先从鼻腔哼出了声。

都知监掌宫廷各监的行移和关知, 平日里可有可无, 唯独能倚仗的皇帝尚且年幼,是以他们便是哪边缺人往哪边搬,一丝升迁的盼头都看不着,当然最是嫉妒苏果。

陈安洛冷瞟了那太监一眼,“像你这般嘴碎的人,你们的掌印公公真是疏于管教。”

都知监太监听他这么说急了,“我说你了麽?要你管啊!”

“欺负到苏果,就是我的事,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陈安洛待苏果从初遇时起就极其温柔,半句重话不舍得说。但对其余人,哪怕是交好的李荃,其实也是不咸不淡的,更不用说对上眼前挑事的太监。

他的话带着强烈的书卷气,但从他紧绷的下颚线,便知是真的有怒意。

李荃在旁痞气地讪笑:“长的歪瓜裂枣,与我们同坐,都不懂得自形——安洛,叫什么成语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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