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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董娥点点头,过了会儿兀自笑笑,恢复了先前的语气:“行,去忙吧!……那土鸡记着给炖上,我还带了蘑菇来!”

屋外此时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硫磺和硝|味。

天彻底暗了,时钟指向8:00。

三子打开电视调到春节联欢晚会,在主持人激情洋溢的报幕声中,冲厨房里的覃子朝和江闻皓喊:“桌哥!江问号!春晚开斯了!什么时候去放炮捏?!”

覃子朝掂着锅,腾出一只手捏了捏江闻皓的后脖颈:“我等这道菜出锅就完事儿了,你先跟三子他们放炮去。”

“等你一起呗。”江闻皓从砧板上捏了片腊肉放进嘴里嚼,觉得这东西还是得现切的香。

覃子朝把菜装进盘子里,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跟江闻皓一起将菜端上了桌。

三子他们此时早已按捺不住,手里拎着那串鞭|炮在屋里团团转。一见覃子朝和江闻皓从厨房里出来,冲上去拉着他们就往屋外走。

徐秋云笑眯眯地对覃子朝点点头:“快去吧,等你们放完炮再开饭。”

董娥也推了推杜亚男:“你一起去。”

一群人出了屋,覃子朝将鞭|炮捋顺放在门前,冲另一头的江闻皓点了下头。

江闻皓拿出火机,凑近炮捻。

“呲啦——”

鞭|炮瞬间跳动起火花,顺着捻一路窜了过去。

震耳欲聋的炮仗声伴着飞溅的火花爆发出来。

三子和锡纸烫激动地嗷嗷直叫,杜亚男被冻的发红的脸上,一双大眼睛跳动着光芒。

记忆中,她已经很久都没能好好过个年了。

江闻皓和覃子朝对视一眼,缓步走向覃子朝,与他并肩。

与此同时,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点燃一筒烟花,“咻”地一声冲上天空,“啪”地绽放开来。如同缤纷的鎏金四散,将四周一次又一次照亮。

一时间,这漫天的烟花又与当日的音乐喷泉重合在一起。

江闻皓扭头看向覃子朝,正迎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眸。

手被对方悄悄拉住,握紧。

江闻皓重新仰头看向璀璨的烟花,牵了牵唇:

“新年快乐,覃子朝。”

“新年快乐,小皓。”

……

一顿年夜饭吃得热热闹闹。

有三子他们几个大小伙子在,桌上到最后几乎没剩什么菜。

徐秋云和董娥吃完饭后就坐到一边去聊天。杜亚男没好好看过春晚,这会儿正被里面的歌舞表演吸引。

三子吃到兴头上嚷嚷着要出去买酒,被覃子朝拦住。

董娥和徐秋云都在,当着他们的面喝酒终归不好。覃子朝将可乐给三子倒上:“喝完,别浪费。”

三子想喝酒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最近刚学会划本地拳,以前见覃子朝陪祁叔玩过,他在一旁看着插不上话很是眼馋。

这下好不容易学会了,就想着趁过年跟覃子朝过过招。于是接过可乐给覃子朝也倒了杯,笑嘻嘻地说:“桌哥,干喝莫意思捏!划两拳?”

覃子朝正帮江闻皓挑鱼刺,原本不想玩。但他实在被三子的软磨硬泡缠的没办法,只得无奈地叹口气:“不多玩,我喝不下了。”

“好嘞!”三子将外套一脱扔在旁边,掰着手腕坏笑道,“来吧桌哥,可别被窝虐哭咧!”

江闻皓之前也没划过拳,只见江天城在饭桌上跟合作方比划过,水平一看就不咋地。

眼下见覃子朝陪三子玩儿,觉得还挺有意思。几局下来也稍微看出点门道。

相较于三子跟窜天猴似的只哇乱叫,覃子朝就显得很稳。

他挽起袖子将手撑在桌上跟三子碰了下拳,出手的同时轻促地念出行酒令。

低沉的嗓音没有被三子震耳欲聋的音量覆盖,反而被衬的更加好听。语速不急不缓,发音清晰沉定。知道的他是在划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念题。

江闻皓是真的很羡慕覃子朝的声音。

三子到后来逐渐上头,一桶可乐愣是喝出了高度酒的架势,红着脸一头大汗。

覃子朝点到即收,适可而止地开始放水。

末了将自己杯里的可乐一喝:“厉害,你赢了。”接着拿过江闻皓的盘子继续剔鱼刺。

“覃子朝。”江闻皓忽然抬眼,“咱俩也划一局呗。”

三子正沉浸在战胜覃子朝的喜悦里,听江闻皓这么一说瞬间又兴奋起来:“快快!!你俩划!!输了哋学狗叫!!”

锡纸烫:“三哥你刚输了喇么多局,怎么不学?”

“这不是最后赢咧嘛!”三子踹了下锡纸烫,一拍桌子,“不行,必须得有惩罚!不然木意思捏!”

江闻皓掀掀眼皮,随口道:“那就输了的满足赢方任意一个条件。”

“好,这个好捏!”

覃子朝闻言笑意微敛,看着江闻皓轻声问:“算数么?”

江闻皓捋起袖子将手往桌上一抬,扬了下眉:“赶紧的。”

……

叫班长

可乐打着旋倒进杯子里,又被江闻皓一口气灌进了肚子。

在这之前,他从没觉得喝可乐是件多么有负担的事,直到现在才感到有些后悔,刚刚怎么没让三子去买酒呢。

江闻皓打了个嗝,活动着手腕冲覃子朝淡声说:“再来。”

覃子朝眼见那一大桶可乐都快被江闻皓喝光了,怕他撑着,劝道:“要不然不喝了,可乐气儿太多。”

江闻皓不耐地“啧”了声,又冲覃子朝递递下巴,示意他赶快。

他这会儿纯属就是不服,方才明明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掌握划拳的要领了,偏偏一上手还是输。

覃子朝看着江闻皓这副斗气的样子觉得很可爱,要是换在平常他早放水了,但这次不行。

此时董娥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跟杜亚男站起身来,对徐秋云道:“时间不早了,我来前在县里订了家旅店,怕去晚了锁门还得叫人。”

“哎呀今晚就别走了,你们住子朝房间,让两个孩子到祁大哥店里去睡。”徐秋云说。

“别麻烦,钱都已经付了,不去住人家也不退呀。”

徐秋云想想也是:“那让子朝送你们。”

覃子朝和江闻皓他们一听董娥要走,也迅速收拾桌子不玩儿了。

一群人穿好外套出了门,发现屋外正在下雪。

北风中充斥着年的味道,红灯笼在皑皑白雪中轻轻摇曳。

覃子朝本想骑摩托车送董娥,但外面天寒地冻,董娥总担心骑车不安全。

好在她订的旅店离覃子朝家也没多远,大家便说说笑笑地朝旅店步行走去。

等送完了董娥,三子和锡纸烫也在路口跟覃子朝他们分开,回了店里。

江闻皓这会儿还是很撑,每走一步路都觉得可乐在他肚子里晃荡。他觉得短期内怕是再也不会沾任何碳酸饮料了。

到家的时候徐秋云已经收拾完厨房,正独自坐在桌边看春晚。

她的面前还摆着一只酒杯,眼神稍有些涣散,注意力显然并没有放在电视上。

听到覃子朝和江闻皓进屋,徐秋云下意识就想把酒杯收走。

但还是被覃子朝看到了。

江闻皓这会儿可乐喝多了尿急,跟徐秋云匆匆打了声招呼后就先冲进厕所泄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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