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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宁的眼中闪过一丝奇色:这位来自西域的阿苗姑娘,几时同自己的妹妹这般亲近的?
阿月。
唤的倒是挺亲切的。
南宫宁这么想着,脚步却没停,径直走了过去。
却不想阿苗见了她之后,眼前一亮,“你是,阿月的姐姐!”
南宫宁不知她是何意,隻得点了下头,应了声“是”。
阿苗眼中的期待,似乎更浓了些,“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阿月她都喜欢些什么?”
南宫宁望着阿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过想着所问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对方还和她的妹妹是朋友,最终倒也还是告诉了。
只是心中又多了几分奇怪:她问这些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给她的妹妹送些礼物?
云墨笙驾崩, 新帝未定,但好在群臣并未乱成一团。
左相在这时站了出来,充当朝内的主心骨。
举国服丧的这段时期, 暂时不得讨论继位之事,早朝等各类活动,也同样暂缓。
这些都是历朝历代不成文的规矩,不论是谁, 都务必遵守。
原本这规矩被制定出来,为的是表达对先帝的敬重与追思。
如今,却无意间给追逐皇位的各方势力留了个缓衝。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这皇位的最终归属, 也就在云即礼和云慎之间进行争夺。
云即礼不论怎么说, 太子之位都在那摆着, 有左相带着朝中近半数势力保他。
而云慎,本身就有固定的拥簇者, 同样占据了另外半数的势力。
鹿死谁手, 尚且未定。
左右云墨笙已死, 倒也不急于一时。
云慎不似云即礼, 他早就有所准备, 索性也不装了, 直接光明正大地在宫外调遣起私兵来。
首先派人暗中施压的地方,就是谨王府。
明面看着, 谨王府中的人,无一不可随意进出。
但实际上, 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总会有人盯着。
谨王府里的人处事还算谨慎, 一来二去, 很快就发现了这其中的异样。
彼时,云谨正在喂府中养着的那些锦鲤。
素白的手指,捏起一些鱼食,不紧不慢地向塘中撒去。
撒过一片后,又转而继续向另一面撒去。
鱼儿们游得闲适自在,时而浮出水面,吞下被抛下来的鱼食。
翠儿忧心忡忡地寻到她,皱着眉禀告道,“王爷,王府外被私兵包围了。”
那些人太烦了,出门买个菜他们也要死死地跟在屁股后面,而且走哪跟哪,根本甩不掉。
云谨听了以后,仍然神色自若,隻淡声说道,“看来,他们想要有所行动了……”
她撒下最后的一点儿鱼食,直起身子,“不必理会。”
同预料之中,所差无几。
率先盯紧谨王府,其实也有一半是来自于星南的命令。
只有她才最是清楚,云即礼那边,无论是左相的製衡也好,袁小将军的保护也罢。
留神起来,其实都隐隐可以窥得云谨在其中的手笔。
甚至于到了这个时候,星南都有些猜不透,云谨是否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
云即礼出现的时机,实在太过于微妙。
正是由于他的存在,才让云墨笙彻底弃去了云祀己。
不仅如此,向来忠心辅佐于云祀己的左相,如何会在朝中转向得那么快?
星南在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也许,从一开始…左相所代表的,就一直都是云谨的意思呢?
这几年来,云谨始终不动声色地暗中观望着朝中形势,予以各方一个中立无害的假象。
几番争斗之下,局势明了,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只有太子云祀己、云睿、云慎。
而云谨有意挑了个合适时机,对外表明,自己立于云祀己那方的阵营。
云睿果然按捺不住,选择对其下手,因此率先出局。
而云祀己的存在,如今看来,大概也只是对方所行的一方棋子。
只不过巧合了些,她先同云慎算计了云祀己,于无意间为云谨助了些力。
云即礼的存在,想必也是对方布局中的一环吧?
他在这场局之中,又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会是云谨最终欲要扶持其登上帝位的那个人吗?
星南沉了沉眸,眼中有一抹幽色闪过。
太过缜密。
行局至此,环环相扣,哪怕有一处生错,那便满盘皆输。
有勇,亦有谋。
她啊,不愧是自己看上的那个人。
即将在云都上演的这场夺位的风云,其实就是她同对方的一场博弈。
云谨,才是其中最为不定的变数。
待到思索妥当,星南才重新抬起了眸,向身边的心腹问道,“谨王那边,有何动静?”
那人似是猜到主子会问,回答得也快,“仍在府中闲居,没有想要出门的意思。”
……府中闲居吗?
星南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随即敛眸,向对方发出了个命令。
“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许动云谨,把她留给我。”
***
阿苗一开始,其实并没打算如现在这般长期赖在谨王府。
她与慎王的生意泡了汤,还险些被追杀而丧命,心里恼火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