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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非常短。
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翟忍冬就已经离开纪砚清,拉着她往楼梯方向走。
黎婧慢半拍摸摸自己的脖子,莫名觉得她老板后头亲的这下好色。
何止是色。
那个瞬间,纪砚清浑身的神经都在颤栗,不知道是因为在人前,还是某人依靠着她又在淡定撩拨她的矛盾姿势,或者仅仅只是轻得不可思议。
纪砚清忍耐着,一阁楼立刻拉住要去开灯的翟忍冬,单手勾着她的后颈,把她勾到自己颈边,说:“留个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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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段时间,江闻忙着收集证据,写诉状,整个过程很顺利。
月底,纪砚清、翟忍冬两人送江闻来了县法院提交起诉状和相关材料,顺便赶了个大集,陪江闻置办年货——江闻准备在这儿过年,原因:这里没人催婚。
江闻做律师二十几年,穷得就剩下钱,花起来完全不收着,比刚来那会儿的纪砚清逛街还要像“羊”。她一开始还以为周围那些投向自己的目光都是因为她花钱不眨眼。
经过一家店,她快速确认了一下斜前方投过来的视线,问纪砚清:“认识?”
纪砚清:“嗯?”
正在给翟忍冬看围巾的纪砚清顺着江闻的视线看过去,撞上了阿旺母亲。
阿旺母亲立刻躲开。
纪砚清蹙眉,阿旺竟然也在。今天都农历22了,这个节骨眼上,阿旺不在省里排练节目,跑回来干什么?
纪砚清把围巾放回去,冷着脸往过走。
翟忍冬刚把江闻给小丁买的电脑放到车上过来,看了眼纪砚清不太好的脸色问:“怎么了?”
江闻衝不远处抬了抬下巴。
阿旺父亲指着一对很富贵的耳坠对阿旺横眉怒目:“让你试一下能要你的命?!”
阿旺现在是有自信了,但面对辱骂根深蒂固的怯弱并没有消失,尤其是在人满为患的集市,她一瞬之间羞得满脸通红,唯唯诺诺地说:“买了浪费,我没机会戴,演出有专门的配饰。”
阿旺父亲不听,直接扯过她的耳朵,想往上穿。
翟忍冬唇线拉直,深色瞳孔在正午十二点的太阳下竟然不透一点光。
江闻看着,不禁打了个寒颤,下一秒又看到她变得风平浪静。
江闻一顿,下意识去看纪砚清,果然见她伸出去的手刚刚好挡住了阿旺的耳朵,接着抬眼,眼神带着极淡的凉意:“干什么呢?”
阿旺父亲条件反射撤回手说:“过,过年了,给孩子买点首饰喜庆点。”
“她不想要。”
“……我就是让她试一试。”
纪砚清垂手握住阿旺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旁边说:“她不想试。”
阿旺父亲的表情肉眼可见狠了一瞬,扔下耳坠说:“不想试拉倒,不识好歹!”
话落,阿旺父亲推搡着阿旺母亲离开。
阿旺母亲中途回了一次头,这次看的是江闻。
江闻:“她认识我?”
翟忍冬:“不认识。”
江闻:“那她看我干什么?”
翟忍冬:“不知道。”
江闻看着阿旺母亲消失在人流里的背影,提步跟上已经离开的翟忍冬。
买首饰的摊位旁边,纪砚清抱着胳膊,冷声问阿旺:“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阿旺:“最后一次彩排已经结束了,有几天假。”
“放假不好好休息,跑来赶集?”
“置办年货,家里人手不够。”
“你是要离开这里的人,够不够关你什么事?”
“……我妈打电话让我回来帮忙。”
阿旺母亲在变成现在这副麻木的样子之前护过阿旺很多年,她恨她现在,也忘不了她之前,所以不能对她的话完全不予理会。
纪砚清看不懂阿旺局促之下的矛盾,她对自己母亲没什么印象,唯一清楚的是她为了事业不要她,所以她只是冷冷地盯着阿旺说:“我最后一次问你,家里到底有没有事?”
阿旺不假思索:“没有。”
相反的,这次回来她爸不骂她蠢、懒了,也不让她做家务,对她好得出奇。
她偷偷在背后问过母亲原因,母亲说可能是看上她以后有出息,能给家里挣钱。
她不会给。
但那是以后的事,目前没有什么。
阿旺肯定地说:“没有事。”
纪砚清盯看阿旺片刻,说:“尽快回省里去。”
阿旺:“好。”
纪砚清转身要走。
阿旺急忙出声:“纪老师,等一下!”
纪砚清回头。
阿旺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牛角梳说:“过年我应该不在这儿,礼物就提前送您和阿姐了。新年快乐。”
纪砚清垂眼,看到阿旺手里的梳子光亮如漆,边角圆润,价格应该不便宜。
纪砚清:“哪儿来的钱?”
阿旺:“以前攒的。”
纪砚清:“攒了多久?”
阿旺支吾半天,才红着脸说:“快一年。”
她在镇上做工的钱要全部上交,攒钱都是几十块,十几块的攒,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