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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自己到真的是宠爱,罢了,不管如何,顺着他意思随便看看吧。
白钰秀如此想着,随意瞟向那一众考生,而第一眼,便被牢牢抓在一个人的身上,再难收回来。
那人一身蓝色衣衫,身子单薄,面色略显阴柔,却没有一点柔弱之感,反而充满着阳光般的温暖气息。身高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眉目流转之间,惑阳城,迷下蔡。
这镌刻在心里的面容,白钰秀怎么会忘记,可、可南璃月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女扮男装前来考试吗?
殿中的南璃月感受到留在身上的炽烈注视,疑惑的向四周一看,惊的白钰秀忙收回目光。
一旁的白沈晟看着自家妹妹如此神态,好笑的调侃道:“这是看上哪家公子了?这么魂不守舍?”
白钰秀闻言脸上漫上一点红晕,倒是显的人更加娇妍。她抿抿唇,道:“那身穿蓝色衣袍,独自一人立在那里的公子是何许人?”
一旁站立着的公公闻言忙凑上前去一看,恭敬回应道:“回长公主殿下,那人是漳州太守家的嫡子,名为南璃月,在江南一带享有盛名,有这玉公子的美誉。为人谦谨,待人温和,四书五艺皆是精通,诗赋文论更不在话下,是这一届考生中最优秀的几人之一。”
白沈晟闻言也是起了兴趣,看向那里立着的南璃月。南璃月站着的位置不是大殿的中央,但那一身如虹气势,仿佛立在哪里,哪里就如中央一般,让人不自觉的便被吸引了目光。虽然她仅仅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并未与他人有任何交谈,但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许多人都在偷偷注视着她。
他讚叹一声:“端的是陌上公子如玉,世无双。”
一旁公公看着皇帝讚赏,便也大着胆子继续道:“奴才倒是曾听闻过一件关于南公子的趣事。”
白沈晟被挑起兴趣,道:“哦?什么趣事?说来听听。”一旁的白钰秀也是饶有兴致看了过来。
公公谄笑道:“听闻在江南一带诸多世家小姐都是心慕于南公子,只可惜南公子对她们或明示或暗示的心迹都是拒绝态度,结果非但没有让她们放弃,反而激起她们更多的好胜之心,人人都以能和南公子说上一句话、让南公子多看一眼为荣。有一世家小姐啊,听闻南公子精通音律,便在一次集会上奏琴曲时故意弹错,引来了南公子的注视,倒是传出了曲有误,南郎顾的一段佳话呢。”
白沈晟笑道:“那这也是好事,既然是朕妹妹看上的人,那天下之女子,自然也只有朕妹妹配得上。”
白钰秀羞赧的瞥了白沈晟一眼,道:“时间到了,一并出去吧。”
白沈晟微微点点头,便走过暗道,来到大殿之外。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大殿中立刻便是一片跪倒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沈晟携白钰秀从殿外走进来,缓缓步过跪着的众人来到宝座上,抬抬手道:“免礼平身,赐座。”
“谢陛下。”众考生皆是道谢,站起身后或明或暗的打量着皇帝和长公主。
消息灵通的,立刻便明白了长公主为何出现在这里,而消息不灵通的仍是一脸懵。
南璃月漫不经心的随意扫过上座,陡然睁大眼睛后又迅速恢復平静。原来白钰秀这一世是楚国的公主吗?根据她原身的记忆,这次殿试不光要决名次,还要为长公主招夫婿。
原本还想着尽量掩饰自己,免得被看上,毕竟自己女儿身败露那是死路一条。不过如今看来,要好好表现了啊。南璃月眯了眯眼睛,暗自想道。
白钰秀原本正一心一意的偷瞧南璃月,发现她对于自己出现在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判断,难道南璃月也没有记忆不成?
就在她专心思考时,一道始终盯着她的炽烈目光让她不由的皱眉,顺着目光来源看了过去。那是丞相岳峦之子岳峥,他父亲是坚定的和亲派,可以说当初自己姐姐前去和亲,甚至自己被逼着择夫婿,都少不了这位丞相的努力。
岳峥看白钰秀朝他看来,扬起了一抹自认为帅气风流的笑容,惹得白钰秀恶心反胃,连忙转过去看南璃月来洗洗眼睛。
待宫人将桌椅都搬进来,于上面摆好笔墨纸砚,一众考生便全部落座,皇帝淡淡扫视了一眼众人,示意身边公公将一柱香于点燃,同时宣布考试的开始。
前面的题所考的四书五经、史论、文才等等, 凭借着原身的记忆和自身的才智,南璃月答的非常顺利,不过多时便做到了最后一道题目。
这是一道政论题目, 问得问题相当刁钻,正是眼下下及民众, 上及大臣都在讨论的问题――是否该继续和亲维持这虚假的和平。
应该吗?不同人有不同的解答,但是按照当前局势,和亲依旧是更为普遍接受的方法,牺牲一人,为整个国家换来修养生息的时间, 为所有百姓换来一段没有战乱的生活, 即使并不长久,但人总是趋利避害的,对于不知何时爆发的战争,自然是想着能拖多久拖多久。哪怕是朝廷之中,现在也是和亲的呼声高, 即使白钰秀因为皇帝的宠爱而不会成为和亲人选, 也会从庶出中选择合适的人选送往和亲,依此来想,这道题如何答自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