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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境遇

 

,我们不该在自己同胞头上作威作福,让兄弟姐妹们对外对内都流血流泪,遂下令废除任何不合理的风俗。狼牙军建立之初,侯爷就立下宗旨—以吾之獠牙利刃撕碎所有欺辱我们兄弟姐妹的敌人。侯爷还说这敌人不仅在外,也在内,毕竟再怎样枝繁叶茂的大树,也会生出一些危害大树根基的病枝,要不断修剪”说着说着,掌柜布满风霜的脸上显出一种奇异的se彩来。

崔涧跋山涉水,观察遍野生民,辨认出这是极深的感激与敬畏铸就而起的至高的信仰,环顾四周,nv郎们也显出或多或少与其相似的神采来,七嘴八舌讲述起沈云之的事迹。

他们是希望之民,如此厚重令人沉醉的希望,与中原截然相反,中原的希望正在支离破碎,而北越的希望正凝生民之宏愿。

玩世不恭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郑重,崔涧抿唇,似乎这能缓解两分懊恼。

希望,这座曾经被战火与血泪包围的城池从不失去风骨,但希望从不近在眼前,如今竟可以触手可及。

崔涧目光闪动,面se严肃起来,是他坐井观天了。

掌柜这番论调,这几日在他处仅略略耳闻,今日细细听来,耳目一新。亏他自负眼光犀利独到,看破世间魑魅魍魉,遂从心踏四方而上下求索,真是笑话,这时他对北越,对沈云之的傲慢之心,才慢慢转化为敬佩之情。

彼时沈云之刚拿下中原大半地盘,忙个不停,北越内政人才的缺口更大了,连沈氏学堂的新一届学子们都提前毕业,遍撒开来,在中原大地扎下根系,饶是如此,仍是一人身兼数职,不过无人敢言累。

因为侯爷b他们更可怕,内务军政一手抓,从早忙到晚,半夜睡时书房灯未灭,晨起侯爷竟还在jg神抖擞地处理公文,问了护卫才知道,侯爷每天只睡一个时辰。

众人劝说不动想效仿,沈云之直接下令制止,要不是为了让大家安心,她可以凭借强大的jg神整整一个月不睡,只要这副身t负荷得住,旁人要是这样,那就离升天不远了。

再说栖子堂已成废墟,莲慈也离开北越,她没有可以心安入睡的地方了。地盘占得这么大,有jg力不处理公务,用来睡觉太浪费时间了。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她不是人的传言流传更广了,沈云之顺水推舟,直接把天降紫微星的名头扣在头顶。

沈云之在外数月,那怕知道崔涧在她老家遛了个遍,也没有丝毫返回北越的打算,只要崔涧不想着离开北越。

不同于沈云之的老神在在,下属们一知道崔家二公子正在北越,虽不知到敌营的军师没事跑来g啥,单就崔家的名头就足以令个个神思晃动,接连不断跑来劝说沈云之将此人收入麾下,就算不行,也应当斩草除根,省得夜长梦多。

沈云之有招贤之意,只是人是个人才,但却是个傲的,非常扎手。

在内把崔家一g老少气得差点升天,受不了直接将其扫地出门,亏他命好,得了个厉害贤明的夫人,崔家认他夫人不认他,看在他夫人面子上,也不找他麻烦。

在外更是无所顾忌,隐卫打探出来,他和陈襄王关系不谐,政见相左,这样还能把大军忽悠到悬关围堵了一个月,坑掉了多少后勤,陈襄王暴怒,他倒好,回去途中假装病重,原地修养,结果是直接消失无踪,弃主而去。

沈云之决定先静观其变,不过沈云之推测他应该对北越无恶意,不然他g嘛瞒着陈襄王病遁,还跑来她地盘。

只是他某些行为动机难明,明明与莲慈无甚深厚交情,竟愿为助他逃离北越而陈兵悬关,动用潜伏已久的暗棋,调虎离山,她得再观察观察。

安抚众人一番后,沈云之接着案牍劳形。

“侬啊,年纪轻轻不要游荡街衢,不务正业,想着走歪门邪道。”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边裁剪出花瓣的廓形边语重心长地劝诫。

年少时也曾名动江南,可谓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那时她啊,秋月春风等闲度,沉湎其中不知清醒。颜se不胜新人之后,被北越富商买走,及青丝染霜,因年老被抛弃,无法维生迫不得已重c旧业。

直到镇北侯击碎这吞噬苦命人血r0u的蠹虫,还派人培训他们的谋生技能,如今她制簪花为业,这才知晓原来她们这些“下贱人”也能堂堂正正的活着。

几十年苦难沉浮,这个行当她见过多少自负两分姿se的男男nvnv,想凭美貌姿容不劳而获,妄想成为人上人,多少人前仆后继,多少人血泪尸骨,乱葬岗,寒鸦啼。

达官贵人不拿他们当人,g栏院里的人也做不了人,只能成为主人脚下形形sese的狗,可就算是狗,也让他们趋之若鹜,这吃人的世道啊!

回想起曾经,老妪潸然泪下,身侧的青年常常留连市井中,出众的容貌撩动nv郎心弦,傲然的气场昭示着良好的出身。

她私下猜测青年准是一时坏了脑筋,或被旁人撺掇,想像那些心术不正的男子一样,骗走坊中姑娘的身心钱财。

然而未出口的斥责话语一触及那染尽红尘却清透的眼眸,化为乌有,转而谆谆告诫,大好青年莫误入歧途,镇北侯对此诈骗可是严厉打击的,多少家思想不走正道的小子,如今都在遥远的矿山荒地服着苦役。

崔涧随地而坐,自显风流之态,弹弹衣袖随意道:“非是小子不想做事,而是主家邀我前来,她自个出门办事前也不交代清楚,至今未归,她家里人也不认,所以小子的差事没着落,无以为业啊。”

“这主家也太不靠谱了,弟弟,你来我童府吧,姐姐我定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檀郎,我年方二八,你若不嫌弃,姐姐就跟你。”

“想得美,丑八怪,h钟岂能配瓦釜,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

“公子,我也可以啊,我也可以啊。”

nv郎们对嘴对舌,手脚竭力规规矩矩,可喜可贺,她们总算将坊市制度放在心上,具备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风范了。

小童低头盯着自个脚尖,要是周围这些人知道公子口中的“主家”就是镇北侯府,差事一事更是子虚乌有,就算主子是潘安在世,面前这些情绪激动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喷si他们。

未过半日,有着大好学识的有为青年因主家失约,流落街头的消息席卷坊市,不知赚走了多少闺秀少妇的同情泪。

楼台傍湖,才子佳人饮酒助乐,烹茶食炙,激昂鼓声为伴,喝彩声热场。

崔涧慵懒倚卧在软枕上,眼睛微醺,明明同享一份热闹,周遭一尺之内空无一人。

自从知道崔涧出自太和崔氏后,这家伙的光环亮眼地吓人,儿郎们酸涩的嫉妒心更无处安放了,对方不仅出身名门,还才貌兼备,便是有妻有子,也不妨碍nv郎们心生偏ai。

心里酸意发酵的溢了出来,于是特意设下这“鸿门宴”,好叫他看看北地男儿的英勇,非细皮nengr0u的小白脸能及。

不成想偷j不成蚀把米,崔涧不仅jg通文墨,也能和他们过上两遭,在场大好男儿谁不郁闷,nv郎都不捎看他们两眼。

更有那不开情窍的,当场就被折服,一口一个大哥,鞍前马后,气煞人等。

宴散,崔涧推拒众人好意,随x漫步于道上,缓缓而归。

忽而,一道声音传来。

“敢问郎君,往何处去?”

崔涧转身看去,湖心亭上,独剩一位垂钓者,曼妙nv郎,侧倚梁柱,举止随x,帽檐低垂,掩尽容se,让人看不分明。

有趣!明明出口询问,人纹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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