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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顾峻川吃着铁锅炖里的土豆,面而香甜,绿野倒是可以研究相关点心来,就答应老板回去就找人来这里。

他到哪都要谈生意,苏景秋不服输,在一边拆台:“哪有那么复杂?我的轻食餐厅卖焗土豆!土豆泥!我走的时候就买几筐!”

大家就笑了。

蔺雨舟一直不说话,蔺雨落就问他:“后来李斯琳回你消息了吗?”

蔺雨舟摇头。

李斯琳跟别人都有联系,没回蔺雨舟消息就是真的不想跟他说话了。高沛文在一边啧啧出声:“李斯琳上午还给我发她在挪威的照片呢!也下着大雪。她跟狗比赛拉雪橇,20米内跑赢了狗。”

“这么彪悍,的确是李斯琳。”顾峻川说。

他们的话题围绕李斯琳,蔺雨舟无从插话。蔺雨落制止这群坏心眼的人,拿苏景秋开刀:“你好像还没跟你老婆报平安。”

苏景秋梗了一下指着蔺雨落:“你心真黑啊。”

大家就都笑了。

聊天的时候蔺雨落不知为什么,手总要去抓顾峻川的。顾峻川呢,她手递过来的第一瞬间他就抓在手里。蔺雨落觉得离开了北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让顾峻川在她心里变大变重。

他们两个的手在桌下连着,你捏我一下我捏你一下。被人发现了也不回避。苏景秋真想戳瞎自己眼睛,他扪心自问造了什么孽要让他看这些!

蔺雨落此刻的开心是真实的、深刻的。

在热闹之中,她的眼一次次无意识飘向顾峻川,看他坚毅的侧脸,笑的时候却晴朗。

蔺雨落觉得这样的他真的是刚刚好。不过分成熟、也不十分幼稚;不过分幼滑,又不十分天真。他就做他自己,从来都不盲从。

蔺雨落第一次见他,以为他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因为他的皮囊太优越。可现在再看,他哪里像小白脸了?分明是她自己看人太浅。

她对顾峻川的认知一天天在改变,没能一见钟情,却终于在一日一日的相处中,一点点看到他的好来。

顾峻川以为蔺雨落迷恋他的美色,就对她挑眉。大概是美色常有,他不常有。在这样的氛围里,谁有多少痛苦都不重要,反正痛苦都会过去的。人只要活着,就要拥抱明天。

“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自己很别扭。”那天在散场后,蔺雨落跟顾峻川说:“我好想交朋友,但我不会;我好想赚大钱,但我没有偏财运;我好想去春游,但我在出发前就胆怯。”

“因为春游要花钱要占时间?”

“是的。”

这个世界是非常现实的。

收入很低的大部分人根本没有时间,他们的时间都用来工作,以换取好一点的报酬。蔺雨落就是这样的人。美容院同事休假,她就咬牙顶上,最长两个多月没有休息过一天。

“所幸你永远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顾峻川说。蔺雨落的目标永远不会定太大,她会看准了权衡了直接出手去够。

“这就是你和我打电话的房间吗?”顾峻川在房间里走了走,屋子很小。原来蔺雨落就是在这里安慰他的恐惧的。

“对。”

“那你为什么要安慰我?当时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根本没想安慰你。我就是想确认你别有什么事,好歹相识一场。”

蔺雨落故意说得轻巧,她当然不是这样想的。那天她非常担心顾峻川,以至于到现在她自己都不明白原因。还有顾峻川睡过头消失那次,她连悼词都想好了。但你要问她原因,她说不出来。

顾峻川不喜欢这个答案,他说:“承认你当时担心我,意味着你在那段恋爱中出轨是吧?”

蔺雨落看着他。

“不知道是哪个人给你灌输的观念,因为你在恋爱所以要断绝跟所有异性的社交,不然你就是贱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不正常的人给别人乱扣精神出轨的帽子。”

“?你数数了吗顾峻川?”

“数了。”

“这是你数数的结果?”

“对。”顾峻川打断她:“我还没说完。你越不敢正视,越遂了别人的心意去隐藏,他们就越觉得自己是对的。他们会一直指点你的人生,直到你死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蔺雨落压低声音问他,怕别人听到他们突然而来的小争吵。

“我要说的是,正视你自己的心。人的感情不是非黑即白。你否认你当时对我的关心,等于对我们之间感情的亵渎。”这样的亵渎,顾峻川是一点都不想要。他知道那时蔺雨落给他发消息绝不是因为爱情,但也不是轻飘飘地确认他是死是活,那是一种很真挚的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那没什么不能承认的。那种情感也很宝贵。

蔺雨落不回答他,因为她听到挠门声。推开顾峻川去门口,开门前裹紧了衣服。她门只开了一个缝儿,就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尖叫一声跳到顾峻川身上,转头去找。

一只狗儿坐在那,身上的毛发都冻住了。圆眼睛亮晶晶,看着蔺雨落汪了一声,大概意思是你不记得我了?

蔺雨落惊呆了:“顾峻川,是那只狗。它没被开膛破肚,它还活着啊。”

上一次来这里,返程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她喂的那只野狗被开膛破肚悬于梁下,她好一阵难过。她以为那寓意她灿烈的人生,让她惴惴不安。

今天这只狗竟然回来了,穿过风雪夜,找了回来。这奇怪的因果。

她去找吃的给狗儿吃,狗儿吃得香,吃过后又去到上一次的位置,哼一声,趴下了。

蔺雨落忘记了刚刚的争吵,她突然想起宁风。她很久没有联系他了,不知道他在非洲好不好。她现在觉得那被开膛破肚的不是狗、也不是她从前乱糟糟的人生,或许是宁风。

“我给宁风发条消息可以吗?”她问。

“为什么不可以?”顾峻川神情严肃:“你忘记我刚刚说的话了吗?”

“我记得。我没有亵渎你的感情,我承认我当时非常担心你,如果你那天真出事,我会难过很久很久。”

蔺雨落给宁风发了一条消息:很久没有联系,你最近怎么样?身体和工作都顺利吗?

宁风回她:一切都好。落落,不用担心。

蔺雨落放下心来,躺在顾峻川身边,火炕很热,她的身体热烘烘的。

顾峻川嘴唇过来的时候她本能躲闪,怕有任何响动吵到别人。但顾峻川手挡在她唇上,从耳边渐次向下,蔺雨落推他不动,察觉到人在这飘雪的黑夜中被架到了火上。

“你缺一个花棉袄。”

“还缺一个红肚兜。”

那个梦在顾峻川的记忆里存了很久,在他单身的日子里,时不时出来鞭挞他。他清晰记得梦里每一个场面,肚兜上两点水印,是他的嘴唇隔着丝绸寻宝似地含出的。手伸进去,就是绵软。

他揉啊捏啊总不过瘾。埋首进去,就是她自带的香气。他的鼻尖擦过细细的带子,又用牙齿咬开,就有大片雪花白。

蔺雨落咬着被子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里里外外的火烧着她,让她整个人像浸到了水里。

她甚至觉得自己冒着热气,被顾峻川翻炒。

火最旺的时候,她的指甲陷进他皮肤里,在他耳边急急几十次呼吸,才得以活下来。

外面雪还在下,蔺雨落爬到窗边掀开窗帘去看,一片白色的荒原。窗缝里渗进凉气,她哆嗦一下,被顾峻川裹进怀里。他脸颊的汗还没消尽,蔺雨落抬手帮他擦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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