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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骆衡不等何庆元说完,又道:“柳禹骥死?在了邹山上,与这?邹山木堡有什么关系。他是去我们兖州监军的,何从?事觉得我们兖州要不要过问一二?”

“这?……”何庆元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骆将军,柳禹骥是死?在邹山上,可?他已?经翻过邹山,再走上几里路可?就到你们高平郡了。他究竟是因何而死?,还没定论呢。”

是因为邹山木堡,还是因为监军兖州,没有定论,就任何可?能都?有。

你兖州是厉害,我们徐州也不是吃素的。

骆衡道:“所以徐州为什么着急?明明邹山从?未有过山匪传闻,柳禹骥一死?,你们不是叫兰陵郡守查明真凶,而是着急忙慌地陈兵邹山之下,你们在还怕什么?”

“骆将军,你这?是欲加之罪!”何庆元硬声道:“当时各地传来?山贼作乱,你们席刺史的大公子不也在荆州遭到山贼劫道么。何况,是你们兖州小?神童先说要平山匪的。”

骆衡道:“你这?么说,也就是你们徐州的确在邹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各地山贼作乱,怎么偏你们徐州传出?要小?神童平山匪的传闻?”

“一派胡言!”何庆元大声道:“那传言分明是从?建康传出?来?的!”

骆衡淡淡一笑:“看来?你们黄刺史知道得不少。”

何庆元惊觉自己说错话了,不由大骇,挣扎找补:“传闻天下皆知,我们徐州又不是蛮荒之地……”

“何从?事不必着急,慢慢说。”骆衡对帐内守卫的小?兵道:“怎么没给何从?事倒水,不像话。来?者是客。”

小?兵立刻认错,麻溜地跑出?营帐,又飞快地端了一杯水进来?塞何庆元手里。

这?杯水就真的是杯水,纯的水,啥玩意儿没有,还是凉的。

被打断节奏的何庆元捧着凉水,想把水泼兖州人的脸上。

“骆将军……”

骆衡笑道:“何从?事不必着急,有什么话等周将军回营了跟周将军说。我此次来?是为了看管几个孩子,并非领兵。”

何庆元:“……”

大中小?三个孩子按高矮顺序排列站好?,冲何庆元笑。

何庆元:“…………”

骆衡又道:“何从?事如不急着现在就回去跟黄刺史复命,就先等等吧,我不管事,有事找周将军。”

何庆元:“………………”

你不管事!你不管事先头跟我说那么多干嘛?!

还有,谁会信你来?邹山是看管孩子的,你当我傻?!

何庆元真是无比怀念半个时辰前,况冲那个爆竹几句话就被他点着了。而现在,快被点着的换成了他自己。

就憋屈。就怄火。

“周将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营,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不等周将军了。”何庆元放下凉水,就想起身告辞。

骆衡说:“何从?事有什么要事,能比邹山木堡更重要呢?”

何庆元坚决不上当:“那敢问骆将军,邹山木堡究竟有什么,会让您觉得它比下官的要事更重要呢?”

骆衡道:“我都?说了,我不管是,这?得问周将军。”

何庆元在心里冷笑两声,站起身来?:“那下官改日再来?请教周将军。”说罢朝骆衡行了个礼,转身要走。

说时迟那时快,帐帘一掀,周访一脸“老子不好?惹”的模样大步走进来?,声如洪钟:“要请教我什么?徐州的?”

周访是连人家的姓名或官职都?懒得称呼,黑着一张脸,生动诠释什么是凶神恶煞,何庆元看到他迎面走来?,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单一个周访,何庆元不怕。就算周访脾气爆,顶多就是让他吼几句骂几句。可?旁边再加一个骆衡,就不好?办了。文不行武不行,他要吃大亏的。

“下官正要告辞,不想周将军就回营了。”何庆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喜庆,“下官奉黄使君之名办事,还有他处要去,今日就……”

“你要去哪儿?”

从?周访身后冒出?一个小?脑袋,何庆元定睛一看。

此人模样玉雪可?爱,与主位上的骆衡长?得七分像,还有刚刚三问把他问倒的垂髫小?儿,则三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兖州小?神童,看起来?平平无奇,果然传闻常有夸大。何庆元刻薄地想。

“你是想去找你们的施将军吗?”小?神童问:“或者是去找,想坐享其成的你们徐州的两队士兵。”

“在下不知道骆姑娘你在说什么。”何庆元装傻。

骆乔呵呵一笑:“不用找了,你们徐州兵被我用滚木礌石给撵了。”

何庆元大惊:“碾、碾了?”

骆乔点头:“山上木堡匪贼的滚木礌石,被我夺了下来?,你们徐州兵冒犯我,只是撵他们算轻的。”

何庆元惊恐万状——碾了还算轻的?什么才?算重?碾成肉泥吗?

滚木礌石长什么样子, 何?庆元不是没见过。

邹山木堡上下只有一条不甚宽敞的山路,滚木礌石从山上滚下来……一路碾压……

不能想,不能想, 一想眼前就是一片血红。

何庆元看骆乔的眼神当场不对劲儿, 像是在看一个杀人狂魔,眼中透着恐惧。

“我徐州再不济, 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周将军, 骆将军, 此间事何?某定当如实禀告黄使君。哼!”何?庆元放狠话,用力一甩袖,走了。

脚步看起来有些快, 背影也看起来透着那么一丝慌。

“他为什么走这?么快?”骆乔朗声表达不解。

何?庆元脚步更?快了。

“他本来就要走了。”席臻说。

“大概是怕被‘碾’。”骆意说。

骆乔点点头?:“与其被撵, 不如自己走,面子上好看一些, 是吧。”

席臻疑惑:“你是说哪个‘碾’?”

骆乔也同样疑惑:“你说的又是哪个‘撵’?”

两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营帐里所有人都懂了, 此“撵”非彼“碾”,就是一阵大笑。

这?时,木堡里抓的人已经押送回来, 上山的辎重车跟在押送队伍的后头?, 木堡里缴获的刀剑随着辎重车一道回来, 送到周访的营帐。

缴获的刀剑不太多,被抓的木堡小管事说,得知柳氏郎君在邹山身陨后, 总管事就安排紧急送走了大部?分已经造好的兵器。

“这?些都是没来得及送走的。”周访指了指地上的刀剑, 说道:“若不是我们来得快,攻山也攻得突然, 这?些恐怕就销毁了。木堡里找不到任何?账册,柳禹骥的死讯传出后就被烧了。”

骆衡沉吟道:“然后他们人往山里一躲,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们动?作快,再过几天这?木堡就是个空的,而我们兴师动?众什么都没捞到,建康那边肯定会想方设法问责。”

周访不爽地啧了一声。

“这?个木堡是谁家搞的呢?”席臻问:“柳氏郎君在狄丘冶停留过二三?日?,这?木堡是河东柳的吗?”

骆乔说:“无论是谁家的,私铸兵器可是大罪。”

从管子提出“官山海”之策,山林河泽尽归朝廷控制。然而分封、圈地,连年战乱,礼崩乐坏,让一个个士族占有的土地越来越多,百姓则无地可种只?能成为佃户为士族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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