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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闻家昌听得出李路云那些弯弯绕的私心,但他是无所谓的,东方不亮西方亮,这两小子各显神通谁哄住了宁好就算有本事。

不过眼下能不离婚是最好的,宁好不是那种任性不懂事的小姑娘,婚姻存续状态对她来说应该还有闻斯峘能分到财产的诱惑,会更尽心地为公司出力。

闻家昌对李路云的话不置可否,只对宁好说:“你要不要他得慢慢走着看,但过年的时候,你爸爸肯定还是希望女婿在跟前尽孝的,家里很多体力活、陪客喝酒的事,让女儿去办,做父亲的会心疼。”

不等宁好再反驳,他已经切了下个话题:“你这几天休假,估计不知道项目的情况吧?狗日的金越根本算不上开工了,一分钱没投,只放了串鞭炮装样子,糊弄政府。”

“也挺精的。”宁好若有所思地点头。

李路云见他们开始谈公事,起身邀郝时愿一起去别的厅聊家常。

唯独闻斯峘被剩下,赖在一旁,等一个机会和宁好说话。

“现在他们没投入不至于缺钱,到时候大家又回到同一起跑线比价。”闻家昌有些忧心,这也是他今天特地来给亲家拜年的原因——

双方同一起跑线的前提下,宁好与区领导的关系就更加至关重要了。

云上虽然把项目干砸了,金越也摆过政府工作组一次,各有任用和弃用的理由,终究得靠谁关系更硬,金越背后的关系一定也不会松懈。宁好必须开年后回到云上主事。

宁好说:“并不是同一起跑线,我们的盈利点比金越多,同样的价位我们可以实现盈利,而金越接了就是亏。”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闻家昌语重心长,“还是要多重保障才靠谱,所以好好,我们年后一定要努力拼一拼。”

宁好只是微笑,为没有说任何话。

闻家昌心里明白,以现在她和闻斯峘闹僵的关系,她是不打算再回云上了,得加大筹码。

临走时,闻家昌让李路云先上车里,自己有话要单独和闻斯峘说,把他揽到一边。

本想出了门下了台阶去说,闻斯峘不知为什么死死扒着别人家门框不肯走出来,只好两个人卡在门口小声密谋。

“你明天去公司一趟,等我,我跟法务约好,我把我的股份转让5给你。”

闻斯峘摆着手:“不要搞这些,我……”

闻家昌朝他背后锤了一拳:“听我的就是了唱什么反调!不搞这些,你以为凭你这副熊样能追到宁好?没有我牵线你能和宁好结婚?”

他说的最后半句倒是事实。

闻斯峘沉默,现在他和宁好的核心矛盾不是这个,宁好也不会因为公司5的股份,按夫妻共同财产算就是25股份就妥协,她不是那种把利看得很重的人,复仇也不是为了财,这些对闻家昌解释不清。

闻家昌当他默认,又安抚地拍拍他的肩:“把人追回来,听话!”

说着他朝前来送客的郝女士双手合十作个揖,满脸堆笑高声道:“亲家!我这臭小子就拜托你了!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缺乏教育!他不懂事的地方你管教他!但说实话我也亏欠他,我这个做父亲的一定要弥补,加倍关爱他和好好!”

郝女士走到跟前,体面回应:“他挺懂事的,你就放心啦,你自己注意身体啊!我们四个过几天平城见,好好叙叙!斯峘你一起来,送送你爸爸。”

闻斯峘没法再把持门框,只好跟郝女士一起下台阶出去送客。

不过送走老两口,他又厚着脸皮跟在郝女士身后重新回到家里。

接下来……面面相觑。

郝女士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回家里来了。

宁好已经回了二楼自己房间。

郝女士试探着问:“……斯峘,吃了晚饭吗?”

已经超过九点了,但闻斯峘自从中午和陆昭昭一起吃过烧鸟就没吃过别的东西,事实上,这几天他一直是如此,吃了上顿没下顿。

“没有。如果可以的话……我自己热点什么吃吧?馒头包子什么都可以。”闻斯峘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沦落到上老婆娘家讨饭的地步。

“家里没有馒头包子,晚上吃的饭剩了点,还有没炒完的咸肉和青菜,让阿姨弄点菜泡饭你吃不吃?”

“吃。”

郝女士顿了顿,又问:“今天挺晚了,你想不想在这里……?”

“想!”已经学会抢答了。

“那你等一会儿,阿姨去做吃的,我去帮你收拾一个房间出来。”郝女士说着往二楼使了个眼色,压低声,“你看看她愿不愿跟你谈谈?”

闻斯峘感激不尽,立刻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楼去,找到宁好的房间。

如他所料,门被反锁了。

但这个时间……她肯定还没睡。

闻斯峘清了清嗓子,轻轻敲门:“好好……”

里面没有应答。

他深吸一口气,在门外地上屈腿坐下,鼓足勇气,隔着门对她说:“好好,过去的事是我不对,虽然听起来像狡辩可我还是想解释清楚,其实我没有‘不辞而别’,临走前我去找过你,不信你问陆昭昭,她给我指的路,这是她同意替我说情的原因……”

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他继续说:“我知道出去求学要很长时间,这一次我离开,可能再回来时你就已经有对象,甚至结婚了。那我也只能祝福你……”

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所以我觉得可能是最后一次道别,得郑重点,应该当面说声再见。你知道吗,我不是没找到你。我找到了。可当我出现你面前……”他苦涩地哽住了。

“我们以前其实擦肩而过很多次,我甚至在马路边发过传单给你。我想……”

“我想你可能会对我有点印象……因为……”

“你知道闹闹认得出我吗?”

他停顿长长的几秒,继而以斩钉截铁的语气结束这段痛苦回忆。

“但是你没有。”

“你对我没有任何印象,所以我想,那不必多此一举了,详细对你解释我是谁,再告诉你我得走了,这太抽象。而且你是那么感性的人,可能我一走了之你本来可以照常生活,我这么‘一进一出’之后反而让你伤感。我是这样考虑的。”

他把想说的说完了。

隔了安静的须臾,里面响起突兀的打印机运作声。

让人莫名其妙。

闻斯峘静静听着那噪音,自我安慰,这至少说明前面的表白她认真在听,听完了才开始做别的事。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该离开时,几页纸从门缝下被塞出来。

他取来一看,首页抬头加大加粗的“离婚协议书”刺痛了眼睛。

心跳停滞。

根本没心情看正文任何一列条件。

他深呼吸换气,也换了副腔调,从抒情到无赖:“宁好你知道吗?你想离婚,这辈子不可能。有本事你就去起诉,我也会请最贵的律师应诉。你知道我还会什么吗?我会满地打滚说我们感情没有破裂,会藐视法庭,会指着法官的鼻子恐吓‘谁判我离婚我和他一比一换命’。看谁敢跟我拼命判我离婚。你要想结束也可以,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就行了,但要以家属身份才能送我进去!我在里面住十年、二十年都可以,你还是我老婆!”

伴随他暴走的威胁,《离婚协议书》的碎片被从门缝下塞回房里。

放完狠话他站起身,靠着走廊对面的墙,如临大敌地盯着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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