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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二姐挠挠头:“……应、应该是吧。我哪儿知道啊。”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即便是再自信而盲目的人也该幡然醒悟了。

李承逸恍惚地后退两步,丢了魂似的,开始不断在脑海里回放宁好那些哄他的温言软语。

全是假的……

宁好这骗子,从一开始就在报复?

李承逸的骚扰电话和微信轰炸了宁好一晚上,到最后她不得不把微信拉黑电话拉黑。

第二天是新楼发售日,这两栋楼卖得好,江陵南项目就顺利周转过来了,预售款足够应付下一期建设。因此不能有任何差池。

宁好就怕李承逸精神状态不稳定,特地加强安保,给所有安保人员打过预防针。

她没猜错,李承逸果然冲到售楼现场大喊大叫要见宁好,保安反应迅速,把他带离了现场控制起来,安排专车把人“押解”到了公司总部。

这位前任总经理最后一点排面也损失殆尽,被一队保安严加看管了一整天。

预售成绩喜人,宁好回公司与工程部开短会复盘之前,通知保安把李承逸从总部大楼赶走了。

下午她按时下班,闻斯峘开车到地下车库接她下班。

从电梯间走出,她先看见拉开车门等她上车的闻斯峘,眼角余光里有个人影一闪,她立刻警觉地朝车的方向加快步伐。

李承逸没有走,候在车库装运气,等她一出现就追过来。

他现在的形象格外吓人,西装前襟洒了一道红酒渍,像喷射状的血。过度的烟酒消耗与彻夜失眠导致他眼表出血,两只空洞无声的眼连眼白都见不到。

早知他擅长发疯,宁好没有不绕道跑的道理。

她以最快的速度坐进后座,闻斯峘眼疾手快把车门关上,另一只手阻住李承逸的靠近。

出人意料,李承逸倒不是发疯寻仇来的,他哭泣哽咽,酒精的作用让他站不稳,就快要贴上玻璃:“好好,你下来、我们说话。好好,我放弃,全世界我都放弃,能不能换你、回心转意?不,不,我会叫爸爸把公司还给我,公司一定会交给我的,你跟着我不会错。”

一个简单的意思,他语无伦次翻来覆去说了好久。

闻斯峘和他持续角力,就快要不耐烦,忍不住给他一拳。

他摔倒在地,努力爬起来又丧尸一般往车门上扑。

幸而地库里巡逻的保安注意到这边的骚乱,已经聚拢过来准备把他拖走。

闻斯峘最后一次拉开他与车门的距离,一字一顿道:“你清醒点,世界从来不是你的。”

李承逸突然像发条转到底失去动力的玩偶,定在原地停下动作,

茫然地看着闻斯峘。

“你搞反了因果。”闻斯峘松开他脏兮兮的西装,把他往保安身边推了推,“不是宁好跟着公司走。是宁好挑了谁,公司才会在谁名下。”

李承逸被保安们拖着远离车身之前,车窗里宁好已经朝另一侧转开了眼睛。

公司很快就到了宁好名下。

这次股份转让完全不需要征求闻家昌同意。

中秋节前,闻斯峘和宁好带了些月饼礼品去医院探望闻家昌。正好在住院部楼下碰上也来探望的闻天朗。

拜会过闻家昌寒暄一阵,闻天朗就拉着宁好说要单独出去聊聊。闻家昌放他们先走。病房里只剩下李路云、闻斯峘,和在打扫卫生的佣人了。

李路云在大闹病房的第二个月就回来照顾闻家昌了,她意识到与老头硬碰硬没好处,还不如来说说好话哄闻家昌给李承逸再多留点财产。

听说两个姐姐在遗嘱中都分别得了大约500万左右的物产,唯独李承逸梗着脖子一分钱不拿,李路云不太甘心。

她自己虽然现在经济还宽裕,但要养雾凇院那么大栋庄园也花销大,为此她已经辞掉好多人,再要养着“只出不入”的儿子就有点紧张了。

她也清楚这儿子心高气傲不会去上班,他跑到他七叔那乡下去散心,天天踹七叔养的猪解气。

总在乡下欺负猪也不是个出路呀。

所以李路云还是得在闻家昌身边伺候,帮他把信托基金给要回来,总不能靠她给儿子养老?

于是现在,李路云就算在医院碰见闻斯峘也不敢公然翻脸了。

他毕竟已经算是这一代家主了,那些叔伯都开始像行星绕着恒星一样听他号召,就连李路云自己弟弟也还在分公司做事。

闻斯峘现在用不着看任何人脸色。

就是这种情况下,他今天是专门来给人添堵的。

先是轻描淡写地告诉闻家昌:“宁好怀的是女孩。”

闻家昌脸上很明显闪过失望之色,嘴上说:“好啊,好,女孩好。先生女孩,让姐姐给弟弟做榜样,你看我们家这种组合就很好。”

“像宁好家那种独生女不好吗?”他故意半开玩笑地反呛。

闻家昌顿了顿:“也……好,一个顶俩。”

“宁好给她起了名字,叫宁安之。”他继续说。

“怎么姓宁?”

“就像大哥姓李啊,不是因为您爱云姨吗?”

闻家昌:“…………”

他说不出那是经济条件不一样。

“宁安之……”闻家昌喃喃低语,琢磨着,“宁安不就很好吗?像她妈妈那样的单名,还比较顺口。”

闻斯峘:“这个孩子是意外来的,宁好说‘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让她来了,就应该使她过上安定的生活。单名‘安’是她自己安不安定,‘安之’是做父母的责任。”

闻家昌沉默须臾,总觉得自己被骂了。

半晌,他点着头感慨:“你们会是好父母。”

“对了,我把公司股份转给了宁好。”他的语气就像在说“今晚吃番茄炒蛋”一般。

如此自然,以至于过了长长的几秒,闻家昌才反应过来他刚说了什么,倏忽睁圆了眼睛。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云上可是我一辈子!一辈子的心血啊!”闻家昌愤怒地把床板捶得咚咚作响,病房里仪器报警音响成一片。

李路云慌慌张张指挥离门最近的护工:“看医生来了没有?”

闻斯峘看了眼监视器,对李路云淡淡道:“没事,只是血压升高。”

“没事?”闻家昌被气得捂着胸口像鱼一样大口喘,后悔把公司交给儿子前没给这儿子做精神鉴定。

“爸您听我说。”闻斯峘站起来,给冲进来的医生护士腾地方,依然毕恭毕敬演着孝子,“你还记不记我们第一次见面。大哥问你我是谁,您说我是朋友的儿子。”

闻家昌脸上骤然泛起震惊混着恐惧:“你、你恨我?”

这句话刚说完他就被护士扶着躺倒,戴上吸氧面罩。

“怎么可能呢!”闻斯峘笑起来嘴角一边高,很顽皮,“我就是把您当朋友的爸爸。”

闻家昌要说话已经受面罩干扰含混听不清,只好躺着一个劲地捶床。

“正好,您还老说把宁好当亲闺女,那我这应该算物归原主,把云上还给了最正确的继承人。”

护士给闻家昌推了一针镇静剂,他顿时镇静多了。

闻斯峘认真垂手立在一旁,等医护救治场间休息,探过头望一眼:“您要休息啦。那我,改天再来。云姨我先走了。”

闻斯峘下楼时,宁好正站在住院部门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交待闻天朗:“……你先做工程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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