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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章九】木钗

 

怎可因为父皇的忌惮而将此位授之与我。」

「可若是季安说,这事好似这盏茶,入喉时从最初的苦涩化为甘甜,岳父可yu相信?」

慕怀旭沉声道:「要我相信,首要便是凭你本事,老夫不过是多年骁勇善战立下奇功的大将军,再者就是一介莽夫,只愿相信自己想相信之事,不可能因你我如今关系亲近就轻易信任。」

沈季安承诺,唇间微微轻扯了一抹笑,心道:「不愧是父nv,执拗脾气还真是相像,看来自己重活一世,要取得信任的人还不少。」

与母亲谈完话後,自後院走出,见一身影迅速躲至石柱後方,慕宁雪只此一瞬便猜到来者何人,放轻脚步缓慢步至柱旁,对着那抹尚未长成的矮小身形唤道:「慕泽舟。」

慕泽舟吓了一跳,马上转过身来低头叫声:「阿姐」

慕宁雪耐着x子蹲低身段,好让自己与其面对面:「阿姐问你话,为何早上躲在姨娘後头躲避者我呢?」

慕泽舟沉默了片刻,终是支支吾吾:「因为阿娘要我离阿姐远一些,现今阿姐嫁了人成为了王妃,以我们的身分是高攀不起的。」

闻至此,慕宁雪皱眉严肃道:「就算我是王妃那又如何?阿姐永远是慕府的人,而你是繇国大将军之子,这身分你说高不高贵,何来高攀不起之」

「听着,你还小,所以凡事听爹娘的话是无错,可渐渐的会发现,不是任何事都是他们说的对,用心、用眼去感受,那才是於你最真实的。」0了0其头,温柔道。

慕泽舟用力的颔首,後又担忧道:「阿姐不会因为早上的无礼讨厌我吧?」

瞬间展露了灿烂的笑意温声道:「不会,阿姐最ai阿弟了,怎麽舍得讨厌呢!」

慕泽舟也笑了笑,随即不舍道:「阿姐,我是背着阿娘偷跑到这来,我要赶紧回去了,阿姐日後定要常回府看看我!」

「会的」慕宁雪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慕泽舟背过身子离去,心中更加五味杂陈,缓缓的点头答应,也暗自更加坚定要守护这一切的美好,刚思及此,背後传来一道冷冽清嗓柔和提醒道。

「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

慕宁雪yu意站起身来望向背後那道声响,不料双膝的疼痛尚未消退,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踉跄着向後倒去,在要着地之时,沈季安眼明手快的托住,这才稳住其身子。

「不是说不痛了吗?」沈季安面露忧心地看着那双瘫软的脚。

「盼盼怎麽了?」

刚从後院yu走至前厅,翟清便见慕宁雪差点跌倒,幸好沈季安即时接住的情景,连忙快步上前查看。

「没事的阿娘!」慕宁雪想依靠自身的力量站起,可眼下的疼痛让她屈服,只可缩靠在沈季安的怀里,且疼得冒着冷汗。

「可是老毛病又犯了」翟清自责道:「怪我无用,若是那时好好保护你,至今也无需受这等苦。」

「宁雪她的膝是为何受伤?」沈季安沉声问。

翟清抬头望了下楚王锐利的双眼,眼神暗示便转着话题道:「先至屋内请大夫来观观吧!」

沈季安一把抱起因疼痛而蜷缩身子的慕宁雪,再度朝後院走去,三人甫一进屋,随後大夫便也来至,而慕宁雪的病根存在了将近五年有余,府上大夫一瞧便明了,熟悉的敷了药并交代日後调理等事项,无非是上回温仪谦所叮嘱的一模模一样样,不过多时,其也识相的退了出院子。

翟清这才卸下心房回着沈季安问题:「盼盼自小身子骨便不好,曾被罚跪在雪地里,那日恰巧是大寒,那羸弱的身子怎麽忍受得了在这种酷寒天气跪上两个时辰啊」

手指不自觉的蜷握成拳紧紧箍着,双目染上一层y霾,晦暗不明也窥探不清,声音如同外头的飞雪不带丝毫温度沉声问道:「何人所罚?」

「事过境迁,早已不重要了」慕宁雪轻扯了扯沈季安的衣角,当其微微低头,便撞进那双柔和却带点坚毅的杏眸,沈季安只得讷讷住口,可心中想要探究真相的念头仍是未消逝。

翟清眼见慕宁雪名摆不愿重提旧事,也顺着她意道:「罢了。」看向身旁深锁眉心的沈季安,不免还是得叨念几句:「季安,盼盼嫁过去王府也才不过多日,这就又是染上风寒、又是旧疾复发,我怎可放心将其交付於你呢!」

「阿娘是盼盼大意了,不关他的事。」慕宁雪只觉沈季安这殿下当得可真是可怜,明明那日是自己不管不顾夜半跑出门而受了寒,而今大家却把错怪在其身上,在府里先是被温仪谦训,到了慕府阿爹也未给其好脸se,此刻阿娘又指责他,可真是反了。

转念一想,也表爹娘对自身的溺ai,可愈想又愈匪夷所思,这贵为皇子怎麽处处不受待见?

「季安往後定不敢大意,望岳母宽心。」沈季安反握住那只篡着自己衣襟的手,满是自责与心疼道。

经一番折腾,两人终是上了车辇离开慕府,慕宁雪掀开了帘子探出头来,依依不舍地看着随着马车愈走愈远,而变得愈来愈模糊渐小的府邸,眷恋在那生活十六年的美好,想起母亲的处境不禁透着隐隐担忧,又想到慕府在不久的将来引至杀身之祸。

「既然想念,以後便常回来吧。」沈季安微微仰起头抵着墙壁,闭目说道。

慕宁雪没有回头,想起前世因为自小被礼法所约束,便始终认为礼不可废,纵使心中再如何想家,仍是克制着自己打断念想,只有在过年过节才得以准自己回府探望,而後便再也没机会了,下场落得禁足冷g0ng、家道中落。

「你知道我易想家、ai好自由,可前世我常告诫自己礼不可废,所以不常回慕府,在最後几年不仅家没了,你连我的自由都给剥夺」字字句句隐含失望,更多的是怪罪。

沈季安脸上面露疲惫,微掀开眼,叹了口气道:「原来一直以来你对我的误解如此之大,我却纹丝不晓。」

当年,新帝初政,群臣第一递上来的请求,便是楚王妃是通敌卖国的慕府余孽,不配继承皇后大统,不配母仪天下的风范,甚至隐约有声音恳请新皇废妻,皇g0ng之地怎可任由此人玷w。

沈季安知,在国家动乱之时好不容易拥立一位新皇,纵使百般不愿,可若不迎合众臣,必定造成朝堂上一阵动荡,届时难以收场,但不忍心将如今孤苦无依的慕宁雪废了又逐出,这样定是让其走投无路,只能出此下策,囚於冷g0ng,至少在他眼皮底下,自己暗中也好庇护她。

前朝冷g0ng中的嫔妃,膳房一向备粗茶淡饭,多半是食之无味的米粥,加之被禁足外,因着不受宠的缘故,自也受尽下人的冷眼对待,不过多时可能因此抑郁魔怔。

可慕宁雪即使被关进冷g0ng,除了被限制出g0ng外,膳食一向送来的是上好珍馐,菜se丰盛、大鱼大r0u且se香味俱全,下人对其也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忤逆,与先前被关进冷g0ng的嫔妃待遇实属天壤之别。

「此举迫於无奈,为了安抚朝中大臣,又为了保全你x命,打入冷g0ng是当下最两全其美的抉择。」沈季安刻意撇了头,不想看见那充满绝望与埋怨交织的神情。

慕宁雪愣了,掀开帘子的手持续僵在那,两眼霎时出神地望着过眼云烟的街景,她想过多种沈季安将自己打入冷g0ng的原因,唯独没想过竟是为了护着自己这一介罪臣之nv。

自古以来,冠上通敌卖国之罪人一向不可饶恕,百般受众人唾弃,慕宁雪虽无亲眼见到那般情景,脑海光想像便觉可怕,何况这罪名都连带扣到自身上来,沈季安究竟是怎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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