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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信

 

圣母玛利来到我面前,抚摸我的头发……长得还挺像我妈。

也是在这样一个睡梦中,我感觉有嘴里钻进了个东西,迷糊间睁眼一看,是小舟躺在旁边,贴着我的嘴伸进了舌头。

他黑而稚气未退的脸压在我眼前,眉毛和眼睛都像小女孩一样清秀精致,迷迷蒙蒙地看着我。

我没有想推开他的想法,我脑子里理应没有任何想法,但是我却心惊地发现我看到了陆江明的脸。我感觉到他的舌头很灵活,我的呼吸被他勾得有点急。

亲完后,我问他为什么亲我。他就在那憨笑,眼神出奇的飘,我才明白他抽那玩意抽晕乎了。

后来有一次我们还相互疏解过,其实我欲望也不大,是他先摸我给我刺激到了。然后有些失神的我直愣愣地看着小舟的脸,又变成了另一副面孔。

他问我,是同性恋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但出乎意料地,我非常快地就领会了这个词的意思。我下意识地想否认,但我沉默了一会,将话题转移到小舟身上:“你是吗?”

他嘿嘿一笑:“不知道,以前,我后爹这样教我的。”

“……”

我想我应该和陆江明保持点距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害怕被他发现,被他厌恶。

但实际上,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我反而与他联系得更加紧密,他的每一次靠近,我都无法拒绝。

我比以往还要贪婪,我就像一个丑陋而可耻的变态,连余光都在关注着他。

他却浑然不觉我目光中的暗潮涌动,和我称兄道弟,爬上我的床铺和我一起听随身听,然后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在我身边睡着。

如同一只露出柔软脖颈的羔羊。

我无法形容在已经熄灯的漆黑宿舍里,我的眼神会有多么贪婪。我寸寸观察它的睫毛、鼻梁、嘴巴,只感觉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加重,像是耳机里sllsliketeenspirit中强劲的底鼓声,一颗正有力跳动着的篮球。

而他只安稳地睡着,丝毫不为耳机里狂躁的摇滚乐所影响,也听不见我疯狂的心跳。

我盯着面前熟睡的人看了许久,忽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把他耳朵边吵闹的耳机取了下来,然后转过身面向墙壁。

或许对于擅长包容的他而言,我们仅仅恰好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相同爱好,毕竟他感兴趣的东西那么多,和谁都能侃侃而谈。

更不用说现在我还成为了一个这样的人,这样一个,只在网络和书籍里那些难堪的只言片语中存在过的异类。

没有我这样的人敢站在众人的目光下接受审视。

要是,他和我一样就好了。

可惜,他和我不一样。学期快结尾的时候,他突然交了个女朋友。

看见他们俩站在一块,接受着其他朋友的调侃祝福,我心口像是缠了条毒蛇。可我居然还有一丝庆幸,还好他和我不一样。

不仅不一样,相较于我面对女孩时的木讷,他和女孩相处起来可以说是天赋异禀。

按他的另一个好兄弟蒋磊的话来说,这小子天生就是会讨女孩欢心的那一种,很懂惊喜和浪漫的那一套,情话情书什么的手到擒来如同喝水,私底下相处时,还有股子恰到好处、带着情调的坏。

“他以前谈过很多女朋友吗?”我看着另一边正教着女朋友玩划拳的陆江明,压低声音问着蒋磊。

“那倒没有,正儿八经的他也就谈了两个三个吧,不过你知道的女人缘怎么样也不光看谈了多少”蒋磊一脸坏笑,稍稍停顿了下:“不过他要是真确定关系了,像这样带出来一起玩的,多半是认真了的。”

如果一支玫瑰的惊喜,一段手写的告白,一场暧昧的眼神交汇就是认真的话,那他们之间的确算得上。

我收回视线,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把心底几乎要泛出喉咙的苦涩借酒吞进肚里。我这酒桌上来者不拒以一敌五的架势把桌上其他人都震惊了,一个个摆手认输:“哇姜沉你以前藏得够深啊,想不到你这么能喝。”

我嘿嘿笑着,在酒精的麻痹下,我果然没空胡思乱想了。

这晚过后,为了避开他们,我屡次拒绝陆江明和他朋友们一起吃喝玩乐的邀请,因为那个女生大概率会在。我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嫉妒她的意思,我只是不想面对,也不想自讨苦吃。

多次推脱下,陆江明察觉到异样,问我怎么了。

而我只能以乐队排练为借口,并向老师请了个长病假,躲去了市里,直到考试才回来。鉴于我的家庭状况,老师也无可奈何。

这一整个寒假我都闭门不出,开始陆江明还会打几个电话约我出门,后来也没了动静。

这是我一个人度过的第一个冬天,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的鼓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可我还是觉得世界安静得有些冷漠了。

这样昼夜不分的某一天里,我被鞭炮声吵醒,漆黑的屋子里,电视机已经闪成了雪花屏。我坐在沙发上半响没晃过神,后知后觉地发现是过年了。

突然,电话铃声刺拉拉地震响。我拿起听筒,里面传来熟悉的嗓音:“喂,姜沉,新年快乐啊!”

“”

“喂?你小子怎么不说话?”

街道上铺天盖地的鞭炮声炸得我耳边嗡嗡作响,我努力辨清传来的每一个字,按耐住异样的情绪,状似正常地大声回了句新年快乐。

他笑了笑:“还没睡吗?”

“没呢,你也没睡啊?”

“睡不着,出来走走吗?”

“你发什么神经,街上都没人。”

那边停顿了一下,便决定道:“哈哈也是,那我来你家找你吧,还有蒋磊。”

就这样,大过年的晚上,他们俩拎了几袋子吃的喝的,进了门就当闯进自己家一样。在陆江明的影响下,上个学期我和蒋磊的关系也走近了不少。

蒋磊见到我便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熊抱,我被他圆滚滚的肚子弹了一下,直问他过年塞了多少鸡鸭鱼肉。他毫不在意地开始煮起了火锅,一脸憨笑:“能吃是福嘛。”

煮火锅的间隙,他俩绕着我的屋子转了一圈,陆江明先是看到了电视机柜旁边挂着的吉他:“你不是玩鼓的吗?”

“这个也就偶尔学学”

不等我说完,蒋磊率先看见阳台的架子鼓,惊呼:“这就是你的鼓吗?”

不等我回话,他拿起鼓槌敲了几下,大叫着:“我操,这也太帅了!这得不少钱吧!”

“没,就普通的,都不知道是二手还是三手了。”

我看着陆江明和蒋磊似有探究地看了过来,在这个气氛下,我也不由自主地主动起来,问他们:“听吗?”

“听!”他们四手赞同。

我坐了过去,拿起鼓锤想了想,本来想打今年最喜欢的“黑色梦中”,但因为还挺久没练这个谱子,我总觉得在他的目光下我绝对稳不住会打崩。最后还是放着伴奏,打了首他们也都耳熟的“无地自容”。

他朝我吹了声口哨,然后和蒋磊坐在桌旁。他们俩个一边喝酒一边不时跟着唱几句。

在这种氛围下,我的手感好得过分,唱到后面,我们在外面巨大的烟花声中,几乎是呐喊嘶吼着宣泄: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

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

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不必过分多说自己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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