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真心假意
混到现在,是有原因的。”
原予年轻时的壮举数不数胜,其中就包括一个她十四岁的时候去参加刚刚爆火的李青山粉丝见面会,先是在外场花大价钱买了签名指定明信片套组,又在场馆里排了四个小时队,到她签名时天都黑了,她没看清李青山在明信片上画了个什么鬼画符,只看见李青山朝她翻了个白眼。
那时她正叛逆的年纪,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握着手里那不值两块钱却卖四位数的明信片,又接过他刚刚签好的那一张,一起撕个粉碎。
场馆里保安的眼神也要把她撕碎,但和原予一起去现场的是时刻保镖不离身的京阳小公主吴瑞竹,保镖护着她们两个安全的出来,在附近闲逛的陈照识也跑过来。
李青山是陈照识家娱乐公司的艺人,为了保住当年最值钱的摇钱树这件事当然被压下去,但陈照识是真的跟在原予身后给她当了两个月的小弟。
“后来我想想,可能是我没有流露出特别崇拜的神情?不应该啊,我当时还是挺喜欢他的,就是想不通啊,为啥那么多人他就只朝我翻白眼,我这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的,难道说因为我没有往他手里塞房卡?”
原予又翘着腿和阮恩从上到下的比划了一下自己,阮恩立马附和,
“我圆圆姐这么漂亮,怕不是有些小丑故意引起注意呢吧。”
“就是,活该翻车。”
陈照识更是狠狠的吐了一口,他对他的怨气更大,李青山去年被封杀,公司立马和他撇清关系又狠狠的踩了一脚,过往的黑料也都洒了出来。
李青山今天出来就是为了舔各位少爷的,他们说的再难听也不敢反驳一句,他身边站着的女人将他推到了一边,给陈照识递了一根烟。
这个原予也认识,童星,比她大一岁,小时候她还看过她演的戏。
“这个我知道,也被封杀了,代言假面膜吹成分功效,好多人上当了。”
阮恩在原予耳边科普一句,突然话题一转,
“姐,他为什么叫你小雀啊?”
她问不完的问题,原予简单回了一句,
“家里根据老家习俗取的小名。”
“哇,好可爱诶。”
原予重新看了一眼这个场子,还真有不少明星,跳舞的,唱歌的,还有两个弟弟坐在那陪姐姐玩的。
“我们网红群里也有报价,就是这种场合过来陪少爷小姐们玩的,唱歌跳舞陪玩游戏,一场下来能赚不少呢,我以为只是网红明码标价,没想到这些明星也没比我们高贵多少啊。”
阮恩觉得自己还是见识太少了,果然金钱面前大家人人平等。
她又往原予身边挪了挪。
跟李青山他们站在一起的是一连几个被封杀没法露脸的明星,听说他们最近到处跑少爷们的酒局,男的女的,可这有钱的就钓。
对面沙发上一个哥们喝大了,拉着个男明星开始上课,嗓门又大,舌头又硬,
“现在还追你们这些人的粉丝图什么啊,不就图你这个人吗,那都是有钱人,你自己开个店,定个规则,消费满多少,给签名照,满多少,给合影,满多少,给语音,满多少,和你见面摸摸小手,挣钱都不会,傻子。”
他们虽然各种饭局上叫明星出来一起玩,上个床打个炮带出去吹男朋友女朋友的更多,但是原予还没见过有一个人能和他们结婚的,陈照识有句话说的好,明星就应该和明星在一起,谁也别嫌弃谁,反正都一样恶心。
他们回来后,刚刚那两个拉着年轻弟弟玩游戏的姐姐在发泄。
“男人不就是这样,平时说着好话哄着你,一旦碰到他的利益了,就毫不犹豫的把你摘出来,还要把过错都推到你身上,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职责你,那又不是我妈我上赶子去说什么话,他这种人身边的女的,多殷勤一点那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想要嫁给他,我又不想和他结婚,我管他妈怎么想。”
一头及腰长发的姐姐指着鼻子将在场的几个男人全都骂了一遍,又把找她的电话挂断,眼睛里含着泪水仰头连着干了两杯酒。
原予想起来了,这个姐姐是当今最高领导人老林弟弟的大女儿,在她出去上学之前就在和一个没有背景的男人纠缠,听说不顾家里反对和男的结了婚,连孩子都生了。
“那个男的,别提多不要脸了。”
说话的是女人的弟弟,和她张着同一张脸,表情却是调侃的,丝毫不见心疼姐姐的痛苦,
“他给我爸妈写信,说是你家闺女对我上头,不结婚对她名声不好,而我家并不是这个媳妇不可的,我爸把我姐的生活费减半了,他居然还有脸上门要钱,也就我姐那缺根弦的傻脑子现在才反应过来想甩了他,结果你看看,狗皮膏药甩不掉了吧。”
“原予,原予!原予人呢?”
晚会后台,舞台统筹大声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原予从化妆间化妆桌和墙中间的缝隙里站起来,最后一次用力的敲了下胀到发疼的头。
她从酒吧回来的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一个头胀成三个大,耳聋眼瞎,看到听到的世界全部模糊,好不容易坐起身,心脏砰砰砰地砸。
眼前的白墙会发出旋转的光,嗓子干得像是把墙灰刮下来咽进肚子里,原予一路扶着墙走到彩排区,抓着人就问,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脑袋特别大。”
被问到的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摇头,
“你不舒服吗,脸色很白啊。”
“没有,没有。”她又扶墙走了。
下两个节目是她的奔月,工作人员最后一次调试威压设备,将她带到地下升降梯上就位,原予紧紧抓着苏云的手,小心地走过去。
“好了好了,没事,”苏云以为她是紧张,顺便还抓下她一直摸眼睛的手,
“你怎么还摸呢,一会妆摸花了,上面有好几台机器对着你的脸,别以为下面领导看不到。”
原予把手缩回宽大的袖子中,舒展脸上的表情,
“所有领导都看着吗?”
“不是所有领导,”她一顿,“还有他们的家属,夫人,孩子。”
距离原予上场只有一个节目,苏云站到身后帮她舒展肩膀,
“别紧张,内部活动,没什么大问题,阅兵你都完美把握,还差这小意思吗。”
正式演出,下面吹唢呐的老哥用了两倍的力气,音乐声响彻云霄,挂在假月亮前的原予什么都看不见,耳边连海风都听不到,她完全凭借着肌肉记忆展开巨大的水袖,比划排练无数次的动作。
像是被罩在真空中的几分钟,落地后她任由着几个人将她扶回后台,拆掉灯带。
“妆不卸吗?”她嗓子沙哑地问。
“不能卸啊,一会儿还有集体谢幕呢,你得站最中间。”
晚会搞得还算过得去,所有参与演出的人员都发了证书,轮到原予的节目,拄着拐杖上来的男人身旁还跟着一个扶着手臂的助理,身旁的搭档抓着原予的手摆到合适的位置接过证书,她鞠躬后又抬头一看,一双和言雨楼相似的眼睛从她身边划过,笑眯眯的拍了她的肩膀。
原予抬起头朝舞台下面看去,眼睛还是看不太清楚,分不清男男女女。
晚会结束后还有内部酒会,一部分人被筛选掉已经回宿舍,原予是被苏云特别打过招呼要留下的人,先在卸妆洗澡,又换上礼服去酒店,她到那里的时候,酒会早就开始。
走进宴会厅的大门,苏云拿着麦克喊她名字的声音笼罩在头顶,她被拉到台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