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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她吃一顿饭都困难。

然而,这样的他,却愿意为了她,花时间学怎麽下厨。

「所以我相信,即使这个孩子不在他目前的计画之内,他也不会不要他的。」

在nv孩子的安抚下,卓知凡渐渐安了心,「芙洛,谢谢你。」忐忑的情绪弥平,也有了注意其他事情的余裕,她转而问起:「对了,你们怎麽会一起来?」

梁芙洛轻怔,下意识看了男人一眼。

江以默的态度却是落落大方,牵过她的手,「我们在一起了。」

「真的?」卓知凡惊呼,笑得b前一秒还开心,「太好了!我还在想,你要是再想不出理由约芙洛出来,我就要出马了。动作这麽慢,嘴巴还笨,怎麽追得到人啊?」

听闻,梁芙洛心底一阵诧异。这话的意思是,他早就和知凡说过喜欢她的事了?

男人抿笑看她,间接默认。

「芙洛,以默他没什麽缺点,就是有时候会想太多,前阵子他说自己说错话把气氛ga0僵了,心里想着要和你道歉,但光是要约你出来就想了好几种说词,每想一个就担心会不会太牵强,又怕你会觉得困扰,连讯息都不敢传。」

「以後要是他又这样,你就直接告诉他你怎麽想,让他照做就是了,否则让他想出一个他自己也满意的答案,不晓得要花多少时间。」

梁芙洛抿唇,没想过前阵子没联络的那段时间,原来他也这麽苦恼。

说错话把气氛ga0僵了的人明明是她。

「还有,以默他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受,遇到事情总喜欢自己闷在心里,你就多问他几次,问久了他就会说了。」

「他工作的时候不太喜欢被其他事情g扰,所以会把手机关机,你要是找不到他,不用太紧张,有九成的机率他都是待在办公室里。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开始工作了就管不了其他事,习惯了就好。」

「对了,以默他不挑食,但对花生过敏。还有,他咖啡只喝黑咖啡??」

话说了一半,卓知凡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nv孩子都没出声,她连忙止住声,想着自己这样的发言确实容易招人误会,立刻改口:「芙洛,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和以默真的只是朋友,你如果会介意的话,我以後会少和他联络的。」

梁芙洛想起了之前他们在车里不欢而散的景况,当时江以默就和她说,梁禹洛介怀她们之间的情谊,甚至曾在吵架时意外说了口不择言的话,把喜欢的人伤得深。

那天,她同样也伤了他。

相同的错,她不会再犯,不会再伤他一遍。

「用不着这样。」梁芙洛笑着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也相信他。」

两人交往後,卓知凡安排了一场饭局,让梁禹洛和江以默正式见了面。

未婚妻的青梅竹马如今成了妹妹的男朋友,再加上怀孕这件事让他第一个知道,可想而知,见面当天梁禹洛的表情会有多差,整顿饭吃下来甚至没说半句话。

江以默早已习惯这种局面,安静听着两个nv孩子说话,偶尔回话,处之泰然。

席末,梁芙洛陪着卓知凡去了一趟化妆室,江以默则拿着帐单去结帐,回来时,对座那惜字如金的男人终於开口。

「别以为主动付钱,我就会同意这件事。」梁禹洛冷着脸,态度也是直断。「你的家庭背景太复杂,不只我,我爸妈也不可能会接受你。」

男人拉开座椅,重新坐下。「卓委员就接受你了吗?」

梁禹洛一怔,心里的怒意直接堆上了高点。他扯唇哼笑,眼神却冷,「你以为逞口舌之快能改变得了什麽?」

「我没有想改变任何事。」江以默垂眼,看着腕上的表带,「我只想好好珍惜她。」

在还想活着的时候,尽他所能地珍惜她。

空气凝滞一瞬。

听似承诺的话,梁禹洛却察觉了深藏於背後的暗语,这男人一如他所想,深沉危险,难以预测,要是真的和他一起过日子,辛苦的会是ai他的人。

知道他依然不乐见他们走近,江以默也没执意说服,只是给了他一张名片。

「这什麽?」

「卓委员向来都只喝这间茶行的茶叶。我想,你应该会需要。」

呼息微窒,梁禹洛攥拳,无b难堪。他都说成这样了,他却还选择帮他,反倒让他成了卑鄙的人,还得承认即使心里认为他再怎麽差,他也终究有不如他的地方。

他敛下眼,声音哑了。「??你也认为我不适合,对吧?」

「说这种话,对知凡不公平。」男人沉声,「不该连你也怀疑她的选择。」

梁禹洛扯唇。

与其说他讨厌江以默这个人,倒不如说他是嫉妒他拥有自己所没有的气度和眼界,懂得进退忍让,也明白那个世界是怎麽运转,是放在她身边最适合的模样。

他恨自己曾不只一次羡慕,甚至想变成他,好与她般配。

梁禹洛与卓知凡相继正式见过各自的父母,两家达成共识,婚事从简,只邀请熟识的亲友出席。

婚礼当天,梁芙洛和江以默也见到了彼此的双亲,林芳淑认出对方是当初帮着自家nv儿一块演戏婉拒相亲的男人,直骂两人怎麽能在这麽重要的场合也胡来。

「妈,我和以默是真的在交往。」

梁芙洛自知当初的事是她不对,不希望男人再受责备,於是把错全揽下:「那时候是我出的主意,以默只是配合我,你要骂就骂我,别再怪他了。而且,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也没什麽不好,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赶紧找个对象吗?」

「你这孩子就会顶嘴。」林芳淑没好气,心里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梁家与卓家之间的差距就摆在那,宾客们表面上谈笑祝贺,私下依旧交换耳语,无非是说他们的儿子高攀,可惜了nv孩子这麽好的身世。

要是让人知道连他们的nv儿都和江家的儿子在一起,话不晓得要被传得多难听,届时即使一家子再怎麽清白无辜,也无可避免地成为他人口中攀附权贵而贪得无厌的人家。

身为一个母亲,她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都沦为旁人闲语的对象。

後来,林芳淑罕见说了重话。

「芙洛啊,那天在婚礼上你也看见了,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太复杂,也有太多我们不懂的地方,这种事情让你哥哥一个人去面对就好,妈不希望看到你也承受那些压力。趁着时间还早,和江先生把话说清楚吧,你们真的不适合。」

梁芙洛没想到这麽狭隘的眼光是从最亲近的家人身上最先获得,难过地红了眼眶。

她从小就不ai哭,哪怕理想不被家人支持,哪怕警校里的生活和训练多艰辛又多不合理,哪怕在工作上受尽再多刁难,她都没掉过半次泪。

可这一回,她却是真的感到委屈。

上了警校以後,思想被环境磨得成熟,梁芙洛就是再怎麽不开心父母说的话,多半气个两三天就低头道歉,然而这一次,她却无法让事情就这麽过去。

那天梁禹洛在餐厅里和他说的话,她其实也听见了。

身旁的人都想保护她,可是谁来保护他?

「妈,你知道以默过得有多辛苦吗?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确和我们不一样。那些他经历过的事情,你根本没办法想像发生在我身上。」

那晚,梁芙洛冲动了一回,收拾了几套衣服,搭着车去了江以默家。

前来应门的却是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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