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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你确定他不想劈死我们?

 

唇瓣透着一丝寒凉,没有立刻答话,在抬头看了小寒堙一眼後,他便将目光落向小寒堙身後交头接耳的孩子们。

大约,他们都认为小寒堙肯定会被拒绝。毕竟多数司祭的孩子对这个不带半点灵气的男孩,都有些鄙夷。

闻人挽熙轻抿起唇瓣,半晌,不冷不淡地吐出一个字:「好。」

这是闻人挽熙第二次开口帮年幼的禹寒堙解危。

小寒堙对闻人挽熙是景仰的。

闻人挽熙和他不一样,天生灵气纯厚,灵力天赋极高。小寒堙虽有所向往,却也明白自己天生如此,注定是不可能像正常的司祭一样使用灵力、施展灵术。这样的差距,小寒堙曾以为两人必不可能有所深交。

听学的日子,日复一日,春去秋来,时光匆匆过去了十年。自七岁开始听学,曾年幼的孩子如今皆已成为少年。

禹寒堙和闻人挽熙彼此也在这十年间逐渐熟识。

「下个月过後,再回瀀郡,就是最後三个月的听学了。时间过得真快。」禹宅书房内,禹寒堙正如是感慨。身侧的白衣少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声。

禹寒堙弯了弯眸,道:「你猜大家最遗憾的事会是什麽?」

闻人挽熙道:「为什麽不是猜你最遗憾什麽?我和其他人不熟。」

禹寒堙道:「我没什麽可遗憾的,毕竟大家最遗憾的事,我已经见过了。」

微扬起眉宇,闻人挽熙不禁有些好奇地问:「大家最遗憾什麽?」

禹寒堙打趣道:「听说,大家都很遗憾没有见过你的模样。」

闻人挽熙面se清冷,唇瓣微动,轻声道:「无聊。」随後重新将目光落回书页上。

禹寒堙将视线投向一旁放於桌上的面具,道:「不过说真的,你这面具打算一直这麽戴着?还有,我和家里人都见过你没戴面具的模样了,你爹他不会责备你吧?」

闻人挽熙并未抬眼,只是淡声道:「你这话,会不会问得有些晚?」留在禹家用膳那一次,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禹寒堙浅笑道:「我这不是才想起来要问的吗?毕竟能和你单独闲叙的时间不多。」十年同窗,闻人挽熙也仅有在和禹寒堙单独相处时会多说些话,其余时候,闻人挽熙还是那副恍若神明,只可远观的模样。

闻人挽熙沉默了一阵,垂眸道:「我也不知道。」

禹寒堙愣了愣,才意会闻人挽熙是在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阿爹只说了往後除了在禹家,再不可任x妄为。」

一个月後,闻人挽熙回到皑北後不久──

皇族便以闻人氏谋逆,大不敬朝廷之罪名,下令诛灭。

那一夜,殷殷鲜红染尽白雪。不仅仅是闻人氏,皑北冰灵力一脉无一幸免。皇帝如此雷厉风行,其他都城的各灵脉当家收到消息,皆是为时已晚,即便是更早一点收到消息,有心想救,那也必然受到生si契掣肘,力不从心,无论如何都是回天乏术。

司祭余下的脉系,无不为之深深颤栗,人心惶惶,只怕在这危如累卵的处境之下,下一个被一夕间抹灭的就是自己。

瀀郡,禹府。

正厅内,禹家的直系一脉和族中长辈端坐於席上,各个面se凝重。

其中一个长辈正捋着须,忧心忡忡地说着:「我觉得这事吧……咱甭管,也管不了!闻人氏都灭了,我们还是自求多福──」话未说完,愣是被一声急切的叫唤打断:「夫人!夫人!」众人回过头,只见家仆急急跑入正厅,喘着粗气。

方才正说话的长辈瞪着眼道:「没规矩!不知道正厅正在议事麽?」

家仆瑟缩了一下,复有些惶恐地向北方葵月。

北方葵月见家仆如此着急的模样,显然是有要事,故而未出言责怪,但脸se却也不甚好:「何事?」

「朔少爷他……」家仆口中的朔少爷,是北方家的独子,北方葵月的幼弟,和北方葵月差了许多岁,也就b禹家的长子长了三岁。

北方葵月听见幼弟的名字,脑中忽而闪逝一个不好的念头。她站起身,身子微微发颤:「朔儿怎麽了?」

北方朔的夫人,正是闻人氏直系一脉的长nv,闻人绾淳。

家仆颤颤巍巍地伏下身道:「朔少爷的夫人一早知道了皑北的消息,就、就在房中自尽了……朔少爷没来得及拦住,悲痛之下,也……也、也和淳夫人一起去了。」一口气说完,见北方葵月脸se倏地苍白,家仆立刻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北方葵月的身子晃了一晃,禹容安连忙伸手扶搀扶:「葵月……!」

家仆咽下一口口沫,迟疑道:「另则……」

北方葵月有些失神地将目光重新凝向家仆,等待着他接下去说。

「另则梧妃娘娘疾书一封予夫人。」

「长姐……?」玉手缓缓伸出,接过书信,而後拈起一角,一摺摺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视线,几行字写着:阿翧必保挽熙,速往皑北接回。

「挽熙……!」

听见叫唤,白se的身影稍稍侧过身,与来者四目相对。淡然眼眸静静凝望,等待着续言。

禹寒堙张了张嘴,却是无话。

北方葵月先开了口道:「寒堙,从今往後挽熙便是禹家第六子,你的亲弟弟,禹寒熙。以後在外人面前莫要喊错了。」

禹寒堙愣怔半晌,复注意到北方葵月房内的几位兄长和禹容安。

禹寒泽摇摇头道:「阿娘的决定谁也不会说什麽,只是我不明白……」说着,他有些迟疑该不该接着说下去。禹寒朝瞥了兄长一眼,接着就道:「不明白保他,於我们而言有什麽好处?」

禹寒泽蹙眉,试图想要将话说得婉转些:「不是,我并非──」然而,却被禹寒朝冷声打断:「并非要计算好处、坏处?试问除了这个问题,还有什麽其他的好说吗?不过这个问题倒也不必问,因为压根就没有半点好处,只有不知道哪天就会临头的大难!」

「寒朝。」禹容安看向禹寒朝,神se凝肃道:「这是你阿娘的决定,难道你认为你阿娘是有意让我们都身陷险境吗?」

禹寒朝反驳道:「阿爹!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我自然不会认为阿娘有这样的心思,可他呢?他不是小孩,他能不知道轻重吗?」禹寒朝说的自然是闻人挽熙。

霄聿璈无情,暴戾恣睢,一旦闻人挽熙被发现,禹家必有大难。

「可是……他又能去哪呢?二哥如此说,难道要见si不救吗?还是现在把他交出去脱罪?」禹寒堙脸se沉哀。

「……」禹寒朝一愣,尽管再怎麽不喜欢,他却也未曾想过要行如此不义之举。半晌,他似忿忿地撇过脸去:「罢了!」终是默许。

尽管默许之後,仍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谅解,甚至出手伤过闻人挽熙,但总归是没有将闻人挽熙暴露,已是最大的宽容。

这些过往,禹家直系一脉皆是清楚知道的,更都参与其中。而禹容安虽未曾与旁系的亲族明说禹寒熙的身分,但亲族长辈中不乏心思细腻者,心中隐约猜到,只是毕竟同为一脉,唇亡齿寒,休戚相关,才装作不知。

禹寒堙苦涩地笑着:「我从前受过的冷眼不少,早已是习惯。寒熙与我不同,他有与生俱来的骄傲,也有可以骄傲的本事,所以,当他待我b待旁人更亲近,甚至从不对我投以异样目光时,我心里除了受宠若惊,更多是感激。他如此待我,我又怎能忘恩负义,是以当他有难,我是真心的想要帮他,只是他却始终将我拒之於外,让我感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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