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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你确定他不想劈死我们?

 

「区区司祭身分,原不劳烦驿馆费心周全,难为你们打扫了这许久,辛苦了。」禹寒堙依旧和颜悦se:「方才见二位忙着,故未出声打扰,眼下还需劳烦告知禹殿主改宿於何处?」

仆役脸se顿时青白,冷汗涔涔。只听这话,便可知他们方才的不敬之言,禹寒堙八成是都听见了。仆役胆怯道:「就……就在往前转角的客房。」

将仆役战战兢兢的模样尽收眼底,禹寒堙仅是微微眯起眸,哂然:「多谢。」

仆役扯起嘴角陪笑:「禹大人客气了……客气了……」

待禹寒堙走远,仆役长舒了口气:「这禹五少爷虽然是笑着,但我怎麽就觉着这麽渗凉呢……」

另一人则催促道:「唉……闭上嘴赶紧走罢!禹五少爷没提咱背後议论的事,就是万幸了!」

???

回到房中的陌凉,没有喊来昕紫,而是独自坐在妆台前包紮着掌心上的伤。

静下来细想,自己实是有点担心太多了。禹寒堙都不忧虑,她又何必动不动就惴惴悬心,倒显得反常。大抵是从前日子过得安逸非常,所以乍听禹寒熙的过往,便不由得萌生了这许多恻隐。也是如此,才会时时刻刻都绷着神经,害怕去触动禹寒熙的回忆。

昕紫方才去驿馆的小厨房晃了一圈,拿了不少jg致的小点心,回到房间内见陌凉正看着妆台镜子出神,遂出声唤道:「小姐?」

陌凉这才注意到端着一盘点心的昕紫,g起唇角:「都拿了什麽好吃的?」

昕紫见陌凉对点心有兴趣,绽开笑颜道:「这蛰城的雨下个没完,街上也没什麽小贩,好在驿馆的小厨房还有备些点心,奴婢特地挑了些煦都没见过的,小姐瞧着新奇,也尝尝鲜换个心情!」

「我看着像是心情不好麽?」

昕紫点点头:「小姐这几天总愁眉不展,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尤其是看着禹殿主的时候。」

陌凉这才认真看向妆台镜子里的自己。居然这麽明显麽?怪不得禹寒熙会问她「到底」在担心他什麽,这样明显的忧虑,禹寒熙必定有所察觉。

昕紫继续道:「少司首领还以为是禹殿主惹小姐不高兴了呢,方才还说着要去找禹殿主理论,让奴婢给暂时劝住了。」

「还真不是禹寒熙惹我不高兴,多亏你劝住yanyan。」她胡乱担心,已经让禹寒熙感觉到困扰,倘若还让禹寒熙无端受到责难,那她就真的是罪过了。

「来蛰城这几日,小姐也不怎麽和禹殿主单独相处,奴婢多半在侧,所以才料想应不是禹殿主惹得小姐郁结。」

难得昕紫如此明理,陌凉甚是欣慰地吃了一块点心。

注意到陌凉拿着点心的手缠着块白布,昕紫立刻拧起眉:「小姐的手这是怎麽了?」

陌凉不紧不慢地咽下点心:「就是我自己摔了一跤,不小心打破瓷器给划伤罢。」

「小姐以前嗑着碰着,陌大人都免不了要心疼……还是让奴婢给小姐看看,可别留下伤疤才好,否则大人会怪奴婢没看好小姐的。」昕紫念叨着,一边解开陌凉才缠好的白布,坚持亲自重新上药包紮。

陌凉未多推辞,只是看着昕紫细心地替自己擦拭着伤口,深思良久。

「昕紫。」

「嗯?」

陌凉问道:「你说我为什麽那麽在意他开不开心?」

昕紫眨了眨眼:「小姐是说禹殿主麽?」

「嗯……从寒堙那里知晓他的过去後,我总想着他若回想起,心里该有多难受,我不想他难受,所以就开始处处顾虑他,怕他去回忆。」陌凉一脸愁容:「可我刚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担心得太多,反而让他察觉到我不对劲,而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解释我担心他的原因……」

昕紫认真听罢,略思半晌,复释然笑道:「看来小姐确实很喜欢禹殿主呢。」

「是挺喜欢的,毕竟他生得好看……」陌凉不否认。

昕紫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奴婢说的喜欢,不只是因为生得好看所以喜欢,而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陌凉听进了昕紫的话,却不太明白。

知道陌凉仍未明白,昕紫食指轻点着下巴又思索了一会:「与其说是喜欢,更应该说是ai意。」昕紫说着,将两手食指指腹彼此碰触,贼贼地一笑:「就像陌大人和小姐的娘亲一样,彼此相ai,以身相许,然後──就有了小姐!」

陌凉獃住,复缓缓寻思。这意思岂非是在说她想和禹寒熙……生娃?

想明白了,顿感脸红耳热。

昕紫笑眯眯地靠近陌凉耳旁:「这差就差在……还不知道禹殿主想不想跟小姐──」陌凉及时缓过神,连忙摀住昕紫的嘴:「你这个坏ㄚ头!满脑子想得都是什麽?」

昕紫扳开陌凉的手,弯眸笑道:「想陌大人什麽时候能抱上孙儿!」

陌凉羞极:「昕紫!」

两人打闹间,谁都未注到意窗边歇着的一只雪白鸟儿,灵气的双眼正一瞬一瞬地看着,而後似有疑惑地歪了歪毛绒的小脑袋。

这日,陌凉百无聊赖,虽然驿馆外依旧y雨绵绵,她还是出门了;当然不能自己出门这事她可没忘,所以她还拉上了禹寒熙。後者依旧是一脸的平淡不近人,但至少很是乖顺地任由陌凉挽着手臂,眉头都没皱一下。

蛰城终日y雨,虽有街市,小贩却不多,往来的人行se匆匆,就怕待会雷声轰鸣後,雨越发大,故而多半不会在小贩前驻足。

和许多擦身而过行人相较,陌凉打着伞漫步雨中,显得悠然惬意:「就蛰城这天气,这城没泡在水里都是万幸,亏得还有人愿意定居。」

禹寒熙一如既往的淡然:「其实若殷家那位大人心情好,蛰城也有不下雨的时候。」

殷家那位?

「殷忘笙?」陌凉不解:「我们来蛰城都快大半个月了,天天都下雨,他怕不是心情就从来没好过吧……?」

「这三年来确实从未好过。」

陌凉方要疑惑为何说是这三年,禹寒熙就接着道:「他是我舅舅。」

愣了一瞬,陌凉便也明白了殷忘笙心情不好是因何缘故。蛰城连绵的雨是为了禹寒熙的母亲而下,雷声轰鸣是为那不敢言说的愤怒。

神se片刻黯淡。殷忘笙未受牵连尚且忘不了,禹寒熙身在其中想必更不用说。

陌凉不想禹寒熙心里芥蒂,便故作没有理解言下之意,笑着打趣道:「原来你是像殷家人,才生得这样好看啊。」

「何以见得?」禹寒熙微挑起眉宇。

陌凉不假思索道:「因为你舅舅长得好看啊。」

默了半晌,禹寒熙淡声道:「我爹长得也不难看。」

陌凉才下定决心以後不论如何,都绝口不提、不问也不想,可禹寒熙今日却主动和她提起许多,先是说起殷忘笙是他的舅舅,接着又提起父亲。

「嗯……所以你的气质和殷家主不同。」陌凉顾左右而言他,三缄其口。

禹寒熙却彷佛就等着陌凉问,「你可以不必如此谨慎,我已不打算瞒你这些。」

话至此,陌凉也只好不再避开话锋:「你不想说也不想别人知道,这很正常,我没觉得你这是瞒我……毕竟是你的私事,我确实不该听的,也不该逾越分寸去忧虑,反倒让你不开心。」她後来才意识到自己越是小心翼翼地担心触碰到禹寒熙的心伤,反而越是提醒了他去回忆。所以,她很愧疚。

但她又实在忍不住担心,是故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不去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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