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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喜欢,本宫便把这製香的方子写给你,你拿回去命花房和司药房的奴才们赶製出来便是。”
李姝这才站直了身体,雀跃地说:“说好了的,姑姑不许反悔,非得要亲笔书写才成呢。”
李承贺微微眯起眼,看着李承霖笑言:“祺安命苦,才刚出生,母妃就殁了,你与她母妃陈贤妃本是闺中密友,她自小便喜欢与你一处,你又是看着祺安长大的,她被朕惯坏了,还请皇妹多担待些。”
李承霖又向他行了礼:“我看着祺安如此活泼可爱,也是欢喜得紧,祺安得皇兄多年宠爱,陈贤妃若地下有知,必能瞑目安息。”
“你我兄妹二人自是不必行这些虚礼,朕还有事,先回千秋殿了,皇妹可要多多注意身子,若有不适,及时去请太医,万不可像先皇那样,讳疾忌医啊。”
“多谢皇兄关心。”
李承霖和李姝起身送至殿外,直到李承贺的銮驾远去,李姝才迫不及待地牵起李承霖的手,忧心地询问:“姑姑,你得了什么病?怎的气色不大好?可是太医院不肯尽心的缘故?”
“原是我体弱,前几日着了风寒,太医倒是开了药,我嫌苦不爱吃,这才耽搁了。”
李姝歪起脑袋,好奇道:“姑姑也怕苦吗?”
“怕,怎么不怕。”
李姝捂嘴轻笑:“姑姑真是小孩子脾性,良药苦口,万不能因为药苦就不愿意吃药啊。我宫里人新做了栗子糖糕,甜糯可口,我吃着还不错,我这就回宫,亲自为姑姑奉上……”
“不必了。”李承霖打断她的话语,按着太阳穴,皱眉道,“本宫有些乏了。”
李姝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却也实在担忧她的身体,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方才行礼:“祺安告退。”
待李姝离开后,李承霖立马让宫人关了宫门,屏风后,贴身宫女紫菀缓缓为她褪下衣饰,检查着她的伤口,鲜血粘结,里衣都染红了一大片,倘若李姝再迟些走,鲜血便要把霞帔上的金线都染透了。
此刻李承霖上身□□,隻用一块丝绸微微遮住胸口,胸口上方伤口汩汩流血,紫菀忙不迭地搬来圆凳软枕和药箱,为她止血敷药,看着她咬牙忍痛的模样,紫菀的表情也愈发凝重。
“殿下,秦时元回京了。”
李承霖蹙眉,轻声道:“本宫并没有传他回京,隻让他待在青阳郡打探情况,怎么就擅自回京了?吩咐他做的事可办好了?”
“嗯。”紫菀点头,“他已经调查清楚了,虞秋月多年前的确下水救过一位落水女子,身上也的确有一块玉佩,只是临死之前嘱咐师兄转交给她的女儿了,现在玉佩应该就在她女儿手中。”
“虞秋月的师兄?她师兄又是谁啊?”
“虞山,就是当年揭了皇榜、献上一纸巫方将您救醒那位巫医,先皇还赏赐给他数应金银财物,其中就有一匹汗血宝马。”
李承霖怔了一下,喃喃道:“竟然是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又继续问道:“可有说是交到哪个女儿手中?”
“秦时元说,虞秋月只有一个女儿。”
李承霖不解:“去年我调看户部册子时,上头不是写着‘长女’和‘次女’吗?怎么如今却说只有一个女儿?”
紫菀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耐心地答道:“长女江笑本是嘉州周氏后代,只是从小由江家养着,前些日子已去嘉州认祖归宗,便算不得江家人了。只有那江辞,真真正正地是虞秋月所生。”
“那江辞现在何处?”
“这正是秦时元回京的原因,这几个月,江辞就好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连影子都瞧不见,他偷偷问过江府家仆,仆人们隻说她外出散心,却连去往何方都支支吾吾说不上话,秦时元深觉不妥,方才回京禀报。”
紫菀开始撒药,伤口处忽地传来阵阵灼痛,李承霖禁不住“嘶”了一声,急得紫菀当即停下手中动作,询问道:“可是奴婢手太重,弄疼殿下了?”
李承霖咬了下嘴唇,凛声道:“无妨,你隻管上药。”
半晌,终于将伤口和身上的血处理好了。紫菀得了空,方才问道:“殿下,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
“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李承霖小心缓慢地穿上衣裳,“这处是外伤,只看着严重,待痊愈后便无碍了,目前要紧的是内伤。”
“内伤?殿下受了内伤?”
“刺客来得突然,一剑刺中肩下,另一刺客从身后偷袭,手持一根又长又粗的铁棍,估摸着起码用了十之二十的力,铁棍狠狠敲在背上,当即就飞出几米远,差点没能逃脱,从昨日开始,嘴角总止不住地溢血,想来五脏六腑定是受罪不浅。”
紫菀如临大敌,慌忙道:“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不可。”李承霖製止了她,“太医院的人本宫一个都不敢用,你隻传话出去,命盛丰酒楼的人去一趟幻境山,求一粒丹药来才好。”
“这……”紫菀犹豫道,“那老天师未必肯帮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