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该死的小田舍奴,铁石心肠都不配,简直就是没有心!
她便是自小喜欢她,为这人从奈何桥上回来,连下一世的轮回都舍掉,哪点也不比杜丽娘差,只怕还更痴些。
要是对方晓得,肯定不信,没准还会觉得奇怪。
公主心里憋屈,手紧紧握着玉尺,恨不得直接打对方手心,总惹人生气,该罚!
她抱起被子,越过苏捏辰的身体往外挪,被对方拽住,“公主去哪,大晚上也要游园,惊梦啊!连明日都等不到。”
存心揶揄,霜雪甩开手,“对呀,不只游园,还要睡到暖阁去做美梦呢!”
说罢转身就走,苏捏辰也不拦着,只在后面笑,“公主,暖阁好久没烧了,冷得很。”
人家不理睬,气哄哄头也不回。
春天的后半夜,寒气逼人,苏涅辰在床上躺了会儿,听暖阁响起平缓呼吸声,约摸对方已睡着,轻手轻脚下来,伸手将公主抱起,笑一笑,又放回榻上。
她哪里舍得她挨冻。
楚月最矜贵的小公主啊。
作者有话说:
苏涅辰:一梳到底,二梳到白头。
公主:说啥?
苏涅辰:没——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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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阑珊(八)
苏涅辰将公主抱回床上,看对方喃喃自语,不知说的什么,红唇撅起,可爱得很。
她想起她冷着脸嫌弃御医没用,上官梓辰心胸狭窄的模样,莫名高兴。
本来说的也没错,这些人就是不讨喜,她闭起眼眯一会儿,等天蒙蒙亮又把公主抱回暖阁,寻思不如趁对方睡熟把戒尺偷出来,犹豫半晌,仍旧没动。
想留就留着吧,没准公主打得不疼呐。
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正常,怎么肯定要挨打。
霜雪在一片暖洋洋里醒来,几缕淡光打在眼皮上,温柔又舒服,睁眼看自己还在暖阁,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小田舍奴真可以,居然不管她,让在暖阁挨冻。
勾头看帷幔严丝密合,人家还睡挺美。
十七公主火大得咬牙,抱被子走回去,上榻的时候使劲踢对方一下,苏涅辰忍住乐,继续闭眼装睡。
霜雪看对方半天不醒,索性掏戒尺来吓唬,忽觉手里玉尺十分眼熟,上面的花纹在哪里见过,昨晚也没看清,现在才发现是圈牡丹卷草纹,雕工极其精细,即使在宫中也少见。
“涅辰,涅辰——”推了推身边人,
苏涅辰不吭声,听到玉尺落下的风声,知道公主想吓唬自己,不管真假,决定不回应。
“苏涅辰!”使劲拽对方手臂,“我有事问你。”
连名带姓地叫啊,她方才起身,“怎么?”
“我想问问,这个碧玉尺从哪里得来?”
苏涅辰看着那个让人心烦的尺子,叹口气,“唉,不就是书房的东西,打了我不知多少次。”
霜雪小声嗫喏:“奇了,我肯定见过。”
“公主见过?不可能吧,也许是样子差不多。”
天下这么大,相似的物件也多,霜雪点头,“做工真不错,不愧是苏家,顶好的东西都有。”
苏涅辰被她勾起好奇心,“一根碧玉尺能有多值钱?”
“昨晚我不说了嘛,这叫做帝王绿,颜色品质极好,你看这边上的雕工花纹,天下少有。”说着哼了声,自然而然得娇嗔,“怎么,你不信我的眼光啊。”
尊贵的十七公主,当然认得出好东西。
苏涅辰笑,将锦被给对方盖好, “信,信,公主在哪里见过?”
“我好像在——”忽地顿了顿,机警地看向四周,公主难得谨小慎微,对面的苏涅辰笑得快没影,“公主怕什么,谁还能在我跟前藏匿,难道发现不了?”
霜雪不好意思,人家可是享有盛名的大将军,天下再没有比在对方身边更安全之处,但还是习惯性压低声音。
“驸马,主要这个人不好提,你可知咱们楚月除了苏大将军,还有位同样骁勇善战的王爷,信引特别强大的干元君。”
苏涅辰琢磨一下,“有印象,梵龙王爷,对不对!”
“嗯,就是在梵龙王爷府上看到,所以才说苏家了不得,居然与王爷用一样的东西。”
梵龙王爷是天子同父异母的弟弟,本命冷玉麟,乃先帝宠妃隋氏所生,自小信引强大,懂文采,善骑射,品性温柔,当年极得人心,据说差点立为太子。
可惜没到而立之年便意外过世,世人惋惜,因此生出许多传闻来,尤其他身世颇为离奇,据说隋氏出身低微,还是个没有信引的普通人,先帝去皇陵祭拜时宠幸,后面便忘了。
直到对方怀孕生子才接回宫中,当时小王爷已出生。
苏涅辰垂眸寻思一会儿,这根戒尺是母亲从娘家带来的贴身物,祖父母以前一直做榆中县令,母亲嫁入苏家后才进入国子监,当个闲差,能有如此贵重的物件也有趣。
屋门吱呀响了声,暖莺与寒艳端来洗脸水,两人随即起床洗漱,苏涅辰大婚假已用完,今日就要上朝,霜雪不敢耽误,给对方整理好衣袍,打个哈欠,“将军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