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那是外面买来,看着有趣才戴。”霜雪几步走到近前,等丫鬟给自己施完礼,笑道:“随便闹着玩。”
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绣的荷包,瞥了苏涅辰一眼。
人家忍住乐,随口附和,“对,对。”
待绫清离开,她气得拉身边人袖口,“你还想说实话,不晓得替我瞒住。”
苏涅辰反过来握她的腕子,细腻滑凉,夏日摸起来别提多舒服,“我喜欢,心里美得很,怎么不能说。”
“不好看。”
“好看,特别好看。”
廊下阳光明媚,散在蔷薇架上,花儿开得一层比一层艳,绽放在苏涅辰身后,她今日穿了件鹅黄长袍,一条白玉带扎出细腰,袖口衣襟上飞着柳绿卷草花纹。
杀伐决断的少将军卸下铠甲,也是一副俊雅模样。
看得公主柔情荡漾,藏到对方臂弯,想着脑海里那些恐怖的梦,心里直发紧,“涅辰,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作者有话说:
苏涅辰:别去。
公主:——
作者:公主这么聪明,不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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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三)
苏涅辰搂着怀里的一袭温柔, 哑然失笑,“殿下,不就是个荷包,搞得上刀山下火海似地, 狼多可爱啊, 比鸳鸯可爱多了。”
越被宠越娇气。
霜雪噘嘴, “又不是只为了荷包,今天在宫里看见工部的人要动居无竹, 非要改名,我一直喜欢那个亭子, 不想让人动, 可父皇这个人性子古怪, 别看平时宠我,小事上还挺倔呐。”
苏涅辰哦了声, “那座亭子何时建的?”
“据说楚月开国时就有。”
“好办, 公主让人把牌匾取下来,我自有办法。”
霜雪抬起头, 满眼惊奇。
不出几日,果然见那块居无竹的牌匾又挂回去,修建的工人私下议论,传在牌匾后发现一排字——取名居无竹,实乃反义,吾想与某年某月后, 自会有一个品味俗气之人欲将此亭易名,呜呼哀哉!1
据说皇帝看到这行字, 当即放弃。
十七公主乐不可支, 晓得那是苏涅辰找人弄上, 胆子大还有趣,自己都想不到。
无论如何名字没改,她心里好受些。
仲夏之夜,焦灼酷热,蝉鸣声不绝于耳,惹得人心烦意乱。
城南附近,上官家别院,忽地传出一阵哭声,伴随女子的尖叫,腾地划破宁静,暗夜里兀自惊心。
迎面一个女子衣衫凌乱,匆匆跑到园中,门外立刻有侍卫迎来,为首正是侍卫长韩再德。
他奉命守在此处,看清来人是十七公主,慌忙给对方披上外衣,随即带兵衝进后院,踢开屋门,只见上官梓辰近乎□□,旁边还哭哭啼啼躲着几个侍女,满屋情/欲翻滚的信引气味,脸色凌然。
“上官大人,此是为何!”
对方似乎惊魂未定,“请侍卫长——听我解释。”
“你,你还想狡辩——”十七公主柳眉倒竖,罩在披风下的身体不停颤抖,“侍卫长听命,上官梓辰方才欲轻薄与我,胆大包天,立即将此人拿下,就地正法!”
想一剑斩杀自己,上官梓辰心口发冷,夏日晚风吹起,竟有阵阵刺骨之意,瞧眼前黑压压的东宫侍卫,晓得自己落入圈套,只是没料到公主不惜败坏名声,也要将他推向深渊。
不就是想教训苏涅辰而已,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而且对方从不怀疑枕边人,简直不可思议,苏涅辰明明就对乐姚存有情意。
适才他根本没碰到公主,只见两个东宫派来的侍女,端茶倒水好一阵,不知为何闻到一股奇香,忽然间乱了心智,清醒过来已是这幅景象。
上官梓辰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院中侍卫一字排开,火把通明中走来玄衣加身的太子冷霜檀,鹤冠束起长发,唇角勾笑,先将霜雪拉至身边,低声问:“公主可有事?”
对方摇头。
太子满意,使个眼色,韩再德立刻退下。
他信步走在屋里,耳后信引缓缓释放,带着一股常青藤静谧味道,顷刻间将屋内的糜烂信引洗涤干净。
“上官侍郎,这就是你的不对,原是让公主来说话,怎么闹得厉害,让我难做。”
设局人明知故问,上官梓辰不语。
冷霜檀叹口气,倒是一副怜惜神色,“若我将你交给令尊,他老人家定会在陛下面前求情,皇上开恩,饶你一死,倒也可行,但可惜侍郎一身才华,锦绣前程势必就此作罢。”
上官梓辰攥紧手心,抬头已是变了脸色,低低暗哑:“太子殿下,臣早就答应会递上奏折,为何还步步紧逼。”
对方莞尔一笑,剑眉星目里全是冷淡,与十七公主不经意流出的轻蔑一模一样,凉凉道:“侍郎心思深沉,不多点把柄怎么成呐,要怨就怨你贪心不足,想借机占便宜,我妹妹什么人,岂是你可以妄想,拿来利用!”
夜深了,漆黑全映在他的玄衣上,那上面丝丝缕缕,鎏金生辉,上官侍郎跪倒在地,才发现楚月最尊贵的太子殿下,原来长了双鹰似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