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
霜雪没在意,困得直打哈欠,捡起蜜枣往嘴里塞,甜蜜蜜入了喉,才算安抚好咕咕叫的肚子,歪头听对方继续讲:“孩子的事不如与陛下直说,天子一向宠爱公主,如今我又是为国捐躯,必不会现在动手,公主何不装委屈,与丰抒羽事先通气,透风给陛下,若拿掉这个孩子,以后恐不能生育,求天子开恩,允许带孩儿远离京都,从此吃斋念佛,安稳度日。”
计策挺秒,细想就是损了些,霜雪故意哼一声,“你坏,居然咒我,谁说我除了这个孩子再不能有,我可是顶级坤泽,要多少不行。”
脸上一抹霞红,嘴里含着蜜枣嘟嘟不停,大婚这么久,苏涅辰还从没看到过对方自卖自夸,什么顶级坤泽,巴巴得不乐意。
“不过权宜之计,夫人还当真。”一臂把对方抱起来,放到榻上,左右挪挪,换个最舒服的姿势,像摆弄一个娃娃般,又把蜜枣端到榻桌上,坐旁边笑,“等咱们出了京都,偏安一隅,要多少孩子不成,至于挑这个尖。”
“你晓得就好,别总拿我开玩笑——”腾地觉察出哪里不对,哎呀了声,“我又不是小猪,还要生几个,两个就成。”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公主仔细想想。”她笑得无邪,凑过来亲她,轻车熟路,言语带上几分揶揄,“臣不过听从殿下教诲,努力配合罢了,其实臣要不要孩子无所谓,也不是什么优良品种,可惜公主的美貌才是真。”
吻得急促,还不耽误说话,霜雪却被她亲得靠在软枕上,手撑住对方肩膀,缓半天气才能开口,“你要死了,满嘴胡说,一个顶级干元还自轻自贱,存心不让人活,也不怕遭雷劈。”
忽地想起春陵地牢之事,那一个个枉死的女子干元,顿时困意全消,扶床沿坐直,理理凌乱的秀发,“大将军,咱们说正经话,春陵这地方不简单。”
苏涅辰本来还想继续亲昵下去,一天不见想得掏心掏肺,但看人家肃个脸,眉尖轻蹙,也收起玩闹的心思,问:“怎么个不简单法?”
霜雪便把所见所闻都讲一遍,包括遇见白夫人,自己设套乃对方孩儿,下午还要去香坊弄清楚。
“那位白夫人深藏不漏,可不好骗。” 苏涅辰倒不在意春陵之事,反而对白瑶卿十分感兴趣,思量一下,“我与公主同去香坊,不让看出来就行,你单独去,无论如何都让人不放心。”
“你去,那我宁愿在家待着。”心里着急,只要想到对方万一被人发现,有个三长两短,就五内俱焚,“本来母亲的事都过去啦,她自己都不介意,愿丢掉命,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话听起来口不对心,还藏着怨气。
苏涅辰明白,十七公主从小孤单,对于前皇后的离去一直不能释怀,现在发现对方竟死在偷情上,于情于理都不好受。
所以才一心一意想弄清楚。
“殿下,要不咱们换个法子,我可以不去,但——你身边必须有个可靠之人。”顿了顿,叹口气,退一步提条件:“只有风翘可以。”
素来说一不二的大将军居然松了口,霜雪立即喜上眉梢,忙不迭点头,“这有何难,我就知道你疼我。”
温顺的时候能甜死人,双臂搂过来腻腻歪歪,再也不说要谈正经事了。
苏涅辰无奈,隻得拧对方鼻尖,“你干脆哄死我,做鬼也高兴。”
她的脸便又红了,“胡说,我的女将军——长命百岁。”
两人亲昵说笑,外面帘子一晃,春燕端了盅燕窝粥来,小声问:“公主喝点粥吧?”
苏涅辰穿过碧纱橱,“我来。”
说罢往榻边走,才两步又停住,腾地转身,瞧小丫头快迈出门槛,喊了句,“春燕,你过来,我有话讲。”
对方赶紧绕回来,好奇地:“驸马请说”
苏涅辰先将燕窝粥拿进去,又坐在春凳上笑嘻嘻,“我知道你是寒艳引荐来的人,自从这次回来就没见过她,确实有诸多不便,公主说把她许给前太子洗马,不知过的如何?”
阳光金灿灿落了对面人满衫光华,一双桃花眼别提多让人柔情荡漾,没想到驸马爷如此尊贵,竟还惦记个侍女。
春燕唇角噙起笑,热辣辣地回:“承蒙驸马惦记,寒艳姐姐过得很好,前几日我们还见面了呐,姚大人没娶亲,宠爱得很,姐姐又在外面开府,左右不用应承,日子挺滋润。”
苏涅辰点头,神色也带上喜悦,“那就好,若是打听她受了委屈,千万告诉我们一声,赖好有个娘家回。”
小丫头嗯一声,不禁庆幸,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将来轮到自己出去,也会有这般待遇吧。
榻上靠着的霜雪听得有趣,舀一杓燕窝放嘴里,不知对方唱哪出。
“你闲啦,突然问这些,若是牵挂,不如叫寒艳回来看看——”将一杓软糯糯热粥送对方嘴里,“又不费事,我早打听好啦,那位姚谦素对寒艳不错,小丫头也有些本事,搞得枕边人日日围着转,说东都不敢往西。”
“若是这样最好,再宠都不为过,最好五迷三道,不分东南西北。”苏涅辰打个哈欠,昨晚睡得不好,索性也躺下来,伸手搂对方,“我知道姚谦素这个人,在天子身边许多年,算是个近臣,最近又新封了中书省第一侍郎,很多私下的事都由对方来办,恐怕知道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