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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别以为你……哦,我知道了!”说了几句气话,他忽然改了语气,得意洋洋道,“我知道了,你走这么急,是赶着见闻人五。”

江颂月差点跌倒,绷着脸回头望他。

陶宿锦一点也不怕,道:“婚前不能见面,你俩肯定急坏了,特意约了今日相会,是不是?我就说嘛,难怪闻人五的马车横着停放,生怕你看不见呢。”

“你别胡说!”江颂月有点生气。

说她就罢了,闻人惊阙那样守礼的公子,才不会做出这种于礼不合的事情!

“我怎么胡说了,他不就在前面等你呢吗!”陶宿锦指着宫门口与江颂月争执。

江颂月扭头,发现两人不知不觉已近宫门口,闻人惊阙竟真就立在前方不远。

自从婚事敲定,两人就没见过面,足有二十余天了。

江颂月乍然看见从前不敢直视的、玉树琼枝的清隽公子端方立着,一想到他是在等自己,且将要成为自己的夫婿,就血气直往脸上冲。

她太喜欢闻人惊阙的身段与翩然风姿了,往那一站,就勾着她的心,让她想要靠近。

可婚前见面不合礼法,宫门口许多侍卫看着呢。

江颂月脚下迟疑,没往前走。

“你怎么不过去啊?”陶宿锦头脑简单,见她满面通红地站着不动,疑惑极了。

懵懂中,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有一回他陪他娘买首饰,有一个玉如意,他娘本来挺喜欢的,在得知是与她不对付的苏夫人挑剩下的后,把玉如意贬低得一文不值,回府后却又偷摸让人买回来。

陶宿锦恍然大悟,“你不会是因为方才见了云襄郡主,要面子才不理闻人五的吧?”

“闭嘴!我走了,有事明日再说!”江颂月忍无可忍,呵斥罢,环视后方跟着的侍女宫人,抿着唇,小步向前迈去。

陶宿锦一张嘴整日的胡说八道,真的让人误解她因为与云襄郡主较劲,而在人前躲避闻人惊阙,那可不行。

她怎么会嫌弃闻人惊阙是被别人挑剩下的呢?

她明明巴不得所有人都不喜欢闻人惊阙,好将他推到自己怀中。

偶遇,又不是刻意相会,简单说两句话,不碍事的。

江颂月揣着乱跳的心走近,看见木犀冲闻人惊阙说了什么,应该是在提醒他自己过来了。

可闻人惊阙置若罔闻,没有任何反应。

江颂月放轻脚步,对着木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到了闻人惊阙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对着的是陶宿锦车撵的方向,有一堆侍卫正襟等候着。

又看不见,对着那方向做什么?

江颂月盯了会儿,未看出什么异样,只当闻人惊阙在无意识地发呆,将转回来与他说话,突地感受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气息。

她心口猛地一跳,本能地凭着感觉望去。

尚未找到源头,忽听一道温柔声音:“到了我身边却不出声,若非我嗅见了香味……颂月也欺负我看不见吗?”

说完,闻人惊阙咳了起来。

江颂月连忙道:“没有,我在……”

在什么,她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伤了风寒?”江颂月放弃做解释,想给闻人惊阙抚胸口,看着那宽阔的胸膛,手抬起又放下。

闻人惊阙咳了数下,面颊覆上一层薄红,道:“许是昨日沐浴久了些,水凉了……”

“水凉了怎么不知道喊人添热水?你真不怕冻坏了啊!”

闻人惊阙浅笑了下,没解释。

可江颂月懂了,他喊了,只是小厮懈怠,没应声。

可恨!

江颂月怒目瞪了木犀一眼。

一旁的木犀满脸茫然,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没人理他,闻人惊阙又咳了起来,江颂月手足无措地看着,心疼极了。

好不容易停下,闻人惊阙道:“看不见,就不算见面。我送你回府。”

不合适,而且他还伤着风寒,江颂月不想麻烦他。

奈何闻人惊阙觉得都遇见了,再不送她回去,不是一个尽责的未婚夫。

英俊的未婚夫君温柔地说着这种话,让人难以抗拒。

江颂月最终红着脸答应了。

她被闻人惊阙迷了心智,在车厢启动时,有一阵冷风袭了进来,江颂月打了个寒颤,这才重新记起那道令人心底生寒的阴冷气息。

她心中不安,趁着马车没走远,掀起帘子往外看。

刚寻到陶宿锦的车撵,定睛扫视时,肩上一重,有阵灼热的男子气息扑到了白皙的脖颈处,瞬间撩起漫天大火。

江颂月心尖一哆嗦,下意识地扭腰躲避,手上的帘子随着动作落了下去,遮住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物。

她贴着车壁,后背被热腾腾的胸膛围困,耸起肩膀无处可躲。

江颂月从未与男人这么亲密接触过,听着耳后的呼吸音,感受着他人身上的热气,一时间心口狂跳,浑身臊热。

“你、你……”

“颂月,我好像起热了,没力气……”

热气扑在江颂月耳下和脖颈,她心慌意乱,缓了缓才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顿时顾不得惊慌羞臊,连忙侧过身子扶住闻人惊阙。

风寒

江颂月后肩抵着闻人惊阙的胸膛,侧身,扶着他的手臂让他靠坐在车壁上,安顿好闻人惊阙,同时让自己脱离那令人局促的逼仄环境。

此时再看闻人惊阙,不知是不是因为车厢中光线比较昏暗,江颂月总觉得他面色有轻微的灰败,紧蹙的眉心与勉力维持的端方,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都病了怎么不在府中养着?”江颂月低声责备着,倒了盏温水递去。

闻人惊阙自是没法接的,目光虚虚落在被遮住的车窗处,按着心口咳罢,道:“晨起只是些微咳嗽,没想到吹了几阵风就加重了。”

“风寒不能见风的。”江颂月再提醒他接茶盏,“先喝点水……”

“回去后我就仔细养着,定能在成亲前痊愈。”

闻人惊阙的声音压住了江颂月的最后一句话,他面露力不从心的强笑,温声道,“在殿中我就觉得不适了,本想硬撑着送你回府的,没想到仍是让你看见这狼狈模样,颂月……”

说着,再度捂着心口咳起。

随着这一低头,鬓边一缕鸦青发丝垂落,平白为他增添了几分脆弱。

江颂月对在人前陷入狼狈处境的事感同身受,听得心里发软,道:“不狼狈的,你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也不再提醒他接茶盏,在闻人惊阙止住咳嗽后,她倾身靠近,一手轻扶着他的肩膀,另一手端着水凑到他嘴边,轻声细语道:“喝点水,当心呛着。”

白玉瓷盏碰到淡绯唇面,闻人惊阙似乎受惊,略微退开,随即抬手抓住了江颂月凑到近前的手腕。

大手轻扣着凝脂皓腕,热气透过手腕的柔腻肌肤滚滚而来,宛若汹涌江水,冲撞得江颂月心头悸动,手指随之颤动起来,险些将茶水倾洒出。

她觉得闻人惊阙不止起了热,还是高热,否则掌心怎么会这么烫人?

又是肢体碰触,还没成亲呢……

江颂月浑身绷紧,赧然看向另一当事人,见闻人惊阙的表情相当从容沉静,清澈的眼眸与认真的神色,无一不在表明他只是为了饮水才与江颂月有碰触的。

这心思纯净的模样,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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