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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乔超兴就是后头新搬来的室友,身体不大好,一激动心跳紊乱了容易嗝屁,结果好色程度不比正?常男的少,大街上看到个腿长?的漂亮妹妹就挪不开步。

看,男的都?一样。

吴俊忽然?问他怕不怕北哥。

乔超兴一愣:“你说邬北?有点吧。我和他一个初中的,他初一的时候就把我们学校一个初三的公子哥打进?icu了,嘶,好像后面赔不起还欠了很多债。”

吴俊笑说:“像是北哥能?干出的事儿,不过他家不是有钱么,摆平这点应该不难吧。”

乔超兴摇头。

相反,邬北读初中那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他老?爸邬牧生不知道从哪弄来门道,把儿子送进?了贵族私立中学。

富人的优越心在十几岁的时候是藏不住的,谁不爽了都?可以踢他两脚,包括学校那些漂亮女孩们也对他退避三舍,生怕老?鼠味沾到自己四位数的裙子上。

公子哥某天放学忽然?手痒了,叫了社会上的混混拿钢筋棒围堵邬北。

他则站在众人中央,用最下流的污言秽语侮辱邬北常年有隐疾的母亲,未料恰好触到了少年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道防线。

少年陷落在无月的黑夜中,眸中迸出一点猩红,森冷的,平静的,只让人觉得诡异非常,似地狱修罗。

当晚,公子哥住进?了市中心医院的icu急诊病房。

值班护士说,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有个男生溜了进?来,她生怕他把病人的呼吸管给拔了,过去时没看到人影,病人的心跳指数却达到新高。

没想到邬北厚积薄发?今非昔比,成为了京圈里谁都?不能?惹的人物,听名儿就叫人脊背发?冷。

综上所述,乔超兴认为他是怕的。

吴俊说:“小青是北哥的女朋友,哥们你再?好好想想,敢问微信吗?”

乔超兴倒吸一口凉气:“那算了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

吴俊明显对邬北过往的兴趣很大:“照你这么说,邬家是突然?富起来的,还是从家徒四壁跳到富可敌国那种?”

乔超兴抠了抠后脑勺:“对啊,我一直觉得这种人很可怕,他爸好像先跟了林氏集团的贵人做生意,这两年公司开得特别大,还有人传邬牧生是京城真正?的首富。”

“林氏?不会是林觅那个林氏吧卧槽?”

“嗯?”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行呗……”

话剧总长?三小时,演完上半段有二十分?钟的中场休息,林觅感?觉嗓子有点干,回后台倒了一杯温水喝。

演出是不允许带通讯物件上台的,她拿起小桌上的手机,有两个陌生数字的未接电话,ip在泞京。

林觅打回去的时候,遇上从后边推门进?来的邬北,耳边响起人民医院的客服音乐前?奏,她把溢到嘴边“把后台当你家了呢”的话无声咽回。

邬北虚虚搂了下她腰,跟自家里似的,敞腿坐在贴着女友名字的化妆椅上,陪她耗着打完这通电话。

“你好,这边是泞京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林觅说:“我是37号病床白娉家属,刚才那通电话我没接到。”

对面说稍等。

十多秒后,电话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林小姐吗?这边病人的情况跟你汇报一下。”

林觅在哪儿站着,台上表演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紧张,捏着指节听下文。

“好。”

“今天下午六点多的时候,病人出现了眨眼?的动作,但是目前?无法判断是不是视觉定位,如果是视觉定位基本可以确认有意识了,具体情况还需要进?行后续的观察,你看晚上有没有时间过来看望病人,尝试用一些行动刺激她大脑皮层的神?经。”

闻言,林觅用颤抖的手抚向心脏,剧烈到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这场黑夜太过漫长?,此时此刻,她终于看见些白昼的光透进?来,丝丝缕缕地旋出喜悦感?。

纵使黑暗吞噬了一切,太阳还可以重新回来。

邬北瞧她这副总算有点烟火气的模样,眼?廓轻轻柔和下来。

他伸手去牵她。

林觅却撒开了。

“我要去准备后半场演出,你回观众席吧。”

第四十五次失控

泞京大剧院室内禁止抽烟, 中场休息的时?候,齐超兴与吴俊招呼一声,自顾自走到户外抽烟。

说来怪, 下午这?场《青蛇》座无虚席,独独齐超兴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上半场演完了也没见人?来。

他站在半透明建筑外吞云吐雾,心?道那人?真是暴殄天?物,抛开?男的心?底的好色不谈, 这?场话剧艺术成分极高,即使台上不添加字幕, 凭借演员们的功力,也能清清楚楚听到情感递进入木三分的台词表现。

城市观光车晃荡着驶过, 这?块市区拥挤,日?复一日?,车轮的嗒嗒声、行人交谈的声音和建筑修造声汇聚在一起。

像被套在一个固化的规则禁锢里, 生来自由, 活于?枷锁。关键时?刻一个巨浪拍来,大部分的人?可能就一蹶不振了。

齐超兴在垃圾桶上碾灭烟头,大剧院出门是一条宽阔的人?行道绿化带,冬青树的叶子长得油光光的, 茂密的枝叶在铺路石上拖着长影。

看见一身黑衣的男生, 一手抄兜昂望对面的灯楼。

天?气是阴沉的, 过了傍晚时?分不见霞光, 他的背影几乎要?融入这?道树影里。

街上人?也不少, 齐超兴却觉得这?幕出其的孤独。

齐超兴常年身体不好, 来学?校的次数是正?常学?生的一半,学?校体谅他每年能以较高的分数通过期末考, 提交了病历证明后便没多管了。

从小泡在药罐里长大的,齐超兴经常看到同一病房的朋友纷纷离他而去?,白床换新人?。

他只感到别样的寂寞,像断了锚链的轻舟,无依无傍,孤苦伶仃,最终被苦水淹没。

而他很早就在邬北身上有了同样的感受。

大家?爱唤那人?作“浪子”,就像一个脊椎里藏箭矢的人?,可以死?亡,但?无法折腰。

邬北在等一个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回头,重新来过的恩人?。

那道身影与记忆中单薄的少年身形重合,又渐渐分开?。

齐超兴不由自主迈步过去?,站在男生身后一米远,指关节从烟盒中顶出小截烟蒂:“来一根?”

邬北眼睑懒懒耸拉着,眼周一片青灰色。

闻声掀起在齐超兴脸上停留片刻:“戒了,怎么不和吴俊待一块?”

齐超兴眼眶放大:“真的假的,你记得我?”

邬北笑了笑:“继承我床位的齐超兴么不是。”

齐超兴把烟盒收回裤袋:“对对,我初中和你一个班的。”

“嗯,我也记得。”

那是一段灰暗不见光的岁月,邬北再?提起时?,眉眼寡淡,透着一种久经风霜雨雪后的麻木感。

就像齐超兴对吴俊说过的,这?种人?最可怕,往往也最容易成功,有着非常人?能比的耐心?一步步踩着尸骨堆登顶。

邬北一条胳膊搭在后颈,左右抻了抻骨头,咯咯作响。

他瞧了眼表情秒变惊恐的齐超兴,言简意赅:“谈过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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