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
【今晚绝不可能一回……】
第二日池方进宫,在前殿等了温廷泽与周誉出来才一道去千秋殿,殿内宫女的笑远远传来,温廷泽遥遥一看,是灵今蒙着眼睛,正摸索着去抓她的美丽宫女们,温廷泽心道以往这种事情不都是皇帝干的,我朝居然…
他一边感慨,一边跟着周誉入内,宫女们见了天子正欲行礼,周誉抬手制止。
“又要投怀送抱了…”
温廷泽低声和池方念叨了一句,果然下一刻灵今就拦腰抱住了天子。
她摸索片刻,发现这人不是宫女,灵今把蒙眼布解开,看见周誉,她笑道。
“陛下。”
周誉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道:“在池边瞎跑。”
灵今傻笑,下巴靠在他胸前,抱着天子的腰占他便宜。
他俩怎么还不生个孩子散散这股子腻味劲?
温廷泽在一旁腹诽不止,但他不是前朝那些老头,天天念叨,他侧头看了眼池方,池方倒是神情放松,且很向往的模样。
难道他也想和我玩蒙眼抓人?
温廷泽揣测。
“你俩站那做什么?过来。”
周誉和灵今终于分开了一厘,他转头催促二人过去。
池方向灵今简单陈述了柳玉露一事,此事灵今已经知晓一二,点头道。
“两日后本宫请各府贵眷进宫赏花,让小来去柳家传旨,请柳娘子一道过来就是。”
午膳后本是出宫看戏,但灵今表示接待贵眷她需要盯着各宫准备准备,这几日就不去了,于是遣了小来去看,回来再给她转述。
她说这话时是国母做派,说完却偷偷看了眼她的陛下,陛下安然品茶,没接她的话。
温廷泽揣测大概是灵今受不了周誉的小游戏了,想缓两天,不是良心发现要好好做大周皇后,才几日就受不住了,妹妹不行。
他侧面看池方。
说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玩小游戏呢?
柳玉露得以安置,池方暂时放心,二人一道出宫,上了马车,池方总觉得温廷泽目光不善,他抬眼道:“怎么了?”
温廷泽盯了会他问道:“疼吗?”
池方捏了捏拳头,他自然明白温廷泽问什么,且今日早起时真的不舒服,走路都别扭,他移开目光道:“不疼…”
温廷泽哦了声,自言自语道:“那为什么又哭又求饶…”
被揭破脸面的池方大怒,他忍住气道:“你就没有别的可问的?”
“有啊。”
温廷泽坐到他身边,抓过他道:“娘娘认可了你的娘子,小池将军高兴吗?”
“……”就知道他要胡乱吃醋,“知道是假的就别胡说…”
温廷泽笑道:“好好好,是我胡说,不过不疼的话,今晚继续吧。”
昨晚还没做够?!池方有些心虚,可他刚嘴硬过,又不能说自己不行,借口道。
“今晚…今晚…我有事…”
“何事?”
“………”
池方暂时没想到借口,他正思索着,温廷泽已经猜测道。
“巡夜吗?大街上倒是没试过。”
他不要脸的程度还是超出池方的想象,池方抿了抿唇道:“今晚柴将军请金吾卫…在水肆吃酒。”
“你从来不去的吧?”
池方坚持道:“将军请客…自然要去。”
“好吧。”温廷泽不明所以地笑了笑,“今晚放过你。”
池方松了口气,他想起昨夜所商讨的事问道:“你和陛下禀报过柳家事吗?”
温廷泽摇头,“没有。”
“为何?”
温廷泽似有顾虑,他想了想道:“近日事多,此事说大不大,暂且放一放,跟着柳西窗的人也未有异样来报,再瞧瞧吧。”
池方认可点头,马车行至他家附近,池方下了马车,温廷泽探出车窗道:“晚上真的不用送你去?”
池方摇头道:“不用…你不是要去京防营?快些去吧。”
“行。”温廷泽笑了笑,又状似严肃道:“宿在外老实些,沾花惹草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说收拾的时候池方耳尖微红,抬眼瞧了温廷泽后低声道:“知道…”
温廷泽这才放心,放下帘子出发,池方见他走远,才走回家去。
他进门前在门口停了几步,抬头看向凉棚的位置,犹豫之后转身关门落栓,去厨房取了些吃食和茶水,走向凉棚搬走稻草,露出一块木板,他盯着木板看了会,才使力抬起。
如温廷泽所说,木板之下,是一个地窖。
地窖很深,十分压抑,阴冷的气息吹起来,快入夏的热气也冲不到里面,池方放下竹梯爬下去,里面的空间不大,他到底之后点了灯,走到地窖角落,那里正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件不合身的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双手被铁链绑住,脖子上还套着个铁环,连着一根柱子,他听见动静,微微抬起了头。
长发散落在脸颊,他眼角眉梢有皱纹,看上去年纪挺大,见到池方,又重新躺回脏兮兮的被褥上。
“来了。”
池方在地上放了新的食盒,男人行动不便,手脚僵硬,难以行动,他慢慢挣扎了会,才起身去够食盒里的东西吃。
他饿极了,狼吞虎咽,吃到干噎时才大口喝汤水,食物的干屑和汤汁掉在地上,池方嫌弃得往后靠了靠,男人抬起眼睛瞧他,他眼神锐利,扫视着池方,最后停留在他腰际。
他边嚼边轻笑了声,好不容易咽下了所有东西后,胡乱得擦了擦嘴。抬起头,发丝落到身后,露出了整张脸来。
虽然狼狈又憔悴,却依然能看出,男人生得极好看,他嘴角带笑,眼眉撩人,皱纹在他脸上都是好看的弧度,他舔了舔嘴唇道。
“这几日都不来,真想饿死我。”
正清扫的池方并不理会他,男人盯着他的背影又道。
“你什么时候杀了我?”
池方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收拾,男人拿起茶壶,直接灌下一整壶,他擦了擦嘴道。
“多谢你的药。”
池方收拾得差不多,他站起来道。
“能走了就滚。”
男人仰头靠在柱子上看着他,好像觉得他很有意思,他动了动腿,往地窖的出口看了一眼道。
“小池将军,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他扯了个笑,悠悠道。
“还是如今你有了靠山,毫无顾忌?”
池方走到他身前,把他吃过的碗筷都收走,男人见他不搭理自己,自顾自道。
“在承平侯胯下,叫得很好听啊。”
听及此话,池方抬眼,突然发难掐住他的脖子抵到了柱子上!男人的头撞到了柱子,窒息让他紧缩眉头!可他好似不在乎池方收紧的手,依然断断续续道:“不是…希望我听到…吗?生…什么气?”
池方面无表情,越掐越紧,男人却并不打算住口,艰难道:“想让我…看…你…现在过得…很好……”
他逐渐无法呼吸,就在快要断气时,池方才松开手。
男人双手撑地,干咳不止,待他再次抬头,池方已经带着东西离开了地窖,木板一盖,地窖又恢复了黑暗和死寂。
梯子没有撤走,男人抬手摸着铁链,躺回被褥,眼睛盯着黑暗处,轻声笑了笑。
干草被池方放回原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