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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几人哪还敢造次,屁滚尿流地逃离了这条吃人的巷子。

顾意弦赶紧低下头,伪装成见此害怕的模样。

以弱者姿态示面,其一能麻痹对手,出其不意可胜;其二为自己留下后路,推翻则可退;其三洞察对手行为,内心的放肆乃语言可断。

从刚刚三言两语看来,江枭肄喜欢掌握局势,等他先开口,反其道而行还能少些破绽。

等了几秒,粘黏的脚步声入耳,她的小脑袋里冒出个问号。正常套路难道不是被雨淋湿的孤苦少女,他出手相救,再嘘寒问暖,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别无他法只能主动出击。

顾意弦捡起泥泞里掉落的怀表,攥住他西装下摆,“你的东西掉了。”

步伐一停,江枭肄低头睨着她,墨绿瞳孔幽暗宛如伺机扑向猎物的美洲豹。

她立刻哭得梨花带雨,“我无家可归,你能不能收留我啊?”

美色在第一面绝对是最好的俘获人心的武器,顾意弦眨落雨滴,咬了下唇,试图让自己更加惹人怜惜。

极淡的嗤笑声后,皮肤被薄茧刮了下,手心一轻,紧接着烟熏和泥土混合香味强势地拨开了雨帘,她还没反应过来,他便起了身。

撑开的黑色旧伞遮过头顶,隔断急速下坠的冷雨。顾意弦抬头的一霎,闪电劈开昏暗,阴翳里墨绿色终于展现无遗。

极为漂亮特别的瞳色,却充斥警惕,审视,危险,如豺狼野豹,稍不留神就会被拆骨入腹。

江枭肄这个男人对她所有的举动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同情,他的下颌骨锋利冷峻,他在肆无忌惮地打量,清醒理智的分析她所言真假或者目的,倨傲而冰冷的睥睨寸寸如刀如剐。

沁出的冷汗与雨水交融在脊背,顾意弦的身体僵直,想躲,心知现在不能退缩否则功亏一篑,于是不避不让对上他视线。

南楚的白天喧嚣遮掩,夜里金钱,欲望和虚荣招摇过市,浮光掠影从巷口的空隙折射进这暗涌。

这是一场短暂而漫长的交锋,剑拔弩张的对垒,无形的试探,兵不见血刃。

雨飞速隐匿,雷电霹雳啪嗒,电石火花击中两人目光交汇的点。

她的大脑清醒地明白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蓄谋,心脏却被奇异的失控感引导至未知的频率,一下一下随着雨点敲击共振。

半响,江枭肄抹掉嘴角的血,勾唇一笑,“好啊。”

顾意弦稍稍松了口气,他的眼神又变得意味不明,于是气又提到嗓子眼。

“能放手了么。”

江枭肄的嗓音低沉搀着含混不明的丝线,磁磁的,很抓耳。

“抱歉。”顾意弦有些尴尬地松开手,刚刚一紧张不小心又攥住了衣摆,污泥全在他身上抹干净,自己的指被雨水冲刷白净如瓷。

她随便扒拉几下抚不平的褶皱,心里开始琢磨下一步计划。

江枭肄这人浑身都透着股不好糊弄的劲儿,且不论刚刚暴戾的模样,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再者他对自己的相貌不感兴趣,她有种诡异的惊喜感,但没了优势,获取信任难入上青天。

半跪在泥泞地的女人,卷发贴在近乎昳丽的面容,妩媚的柳叶眼漫着层雾气,狼狈又妖冶。

越美丽越危险。

江枭肄深谙此理,他神色松懒地拨开怀表看了眼因浸水而停滞的时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重在拔刀,本应该走的,可他听见自己说:“我没空陪你耗,走不走?”

思绪被拉回,顾意弦犹豫几秒,直接站了起来,窈窕之间颇有出淤泥不染的清媚。

江枭肄是一眼就抓人浓颜,厚实弓形唇饱含肉欲,下巴浅凹进去,雨水不停往下流。他往后挪步站远了点,上下扫视,目光犀利,眸色浓郁到只剩稠黑。

她不敢轻举妄动,心惊肉跳的。

过了几秒。

在他手中握住的伞柄往前一寸,隐隐暴筋的血管,野性难列。

意思让自己给他撑伞,真是位不绅士的男人。顾意弦敛着睫攀上伞杆的一瞬,另一道握力便撤去,江枭肄朝巷口迈步,暴雨几乎是从南楚上空往下浇,他走路的节奏不矜不伐。

伞很大容纳两人绰绰有余,她完全吃不准他难以捉摸的行为方式,什么也不问直接答应收留,现在又是做什么。

雨夜影影绰绰,前方那人蓦地回身,带着探究和侵略性的视线穿透空间,漫不经心落了过来。

望岫息心还是践墨随敌?

前者懦弱回顾家面对求之不得的感情,后者亲自扳倒能与顾檠做对手的人。

顾意弦勾了勾唇,拎起湿透的裙角跟了上去,黑伞因小跑晃悠悠的。

到这一步,她也说不清是想回报养育之恩居多,还是更偏爱攫住未知游戏带来的刺激。

巷口,车轮比腰还高的乌尼莫克威风凛凛。

江枭肄在驾驶位停了几秒,绕到房车的密码锁的位置。

厚重的门开,自动梯降下,他一言不发地提胯踏上楼梯。

顾意弦站在原地没动,封闭空间比暗巷更危险,孤男寡女不说,她确信自己打不过江枭肄这点很重要。

“这位女士,地板被雨水泡烂,你来付维修费用吗?”

低冽的嗓音从发顶落下,听不出来是揶揄还是陈述事实的语气。

“”

她把伞往后,仰起清艳的小脸。

江枭肄的右手肘撑住门框,垂下的睫掩住瞳色,短寸湿漉漉,西装在滴水。

似乎察觉到她的踌躇,他语气变得阴冷,“看来你并不是无家可归。”

男人很高,身形像面密不透风的墙,压迫感袭面而来。

顾意弦一惊。

无家可归的人面对温暖的房间怎么会犹豫,她低了低眼,让自己的神情和语气看起来楚楚可怜,“不是的先生,我只是担心身上的污泥会将您的车弄脏。”

“哦?”拉长的语调。

她把唇咬得泛白,蹙起细长的眉,“而且这车看起来太贵了,弄坏了我赔不起。”

先用尊称“您”把他托到高高在上的位置,让自己表现得有些自卑,而制定计划之前特意换掉了平日奢华昂贵的行头,廉价的衣服鞋子与现在小心翼翼的神情加大可信度。

咄咄逼人的气场消散。

看来他是信了。

江枭肄淡淡地说:“这车要是能被你弄坏,我该连夜投诉厂家。”

废话,又不是绿巨人能徒手拆钢筋混泥土。

顾意弦维持自己孤苦少女的形象,所以当然不知道这车随便撞一撞,普通日产车就能被压瘪,她疑惑抬眸,“嗯?”

“速度。”江枭肄言简意赅地撂下两个字,转身隐没进暖黄色的光晕里。

顾意弦无声的笑,她收起伞,深吸一口气踏上楼梯。

内部墙面由拉丝铝板铺满,右侧四座的真皮沙发,左侧小厨房改造成双开门冰柜和置物柜。

看起来还不错,房车这玩意比跑车实用。

啪嗒。

西装被随手扔在衣架。

江枭肄背对她,似乎正在解扣子。

湿透的黑衬衣贴合宽阔骨架,倒三角的背正中央一条性感的脊柱沟随肌肉牵拉,从脖颈延申起伏至窄腰,再到结实的

翘臀。

好身材不稀奇,但荷尔蒙爆炸的冲击力,顾意弦不敢正视又目不转睛,露骨的视线明晃晃。

江枭肄向来敏觉,轻而易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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