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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她心中吃了一惊,更加笃定心中猜测。但显然宋相是不知道的,于是她便也没点破,借着给温迟迟藏身后的污秽,小声道:“温姑娘,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吗?”

温迟迟没理她,她便自顾自说:“姑娘不会不知道你便是祭品吧?大傩仪本就是鬼神祭祀活动,往日里都是在禁中办的,平头百姓自然不知晓这是要活人祭祀的,否则姑娘以为对你又是喷火,又是斩发是做什么呢。”

温迟迟捏紧了衣袖边,沉声道:“你撒谎。”

“我撒谎?骗你有什么好处?”佩兰给温迟迟翻过身来,给她擦正面,“除秽除秽,现在众人眼里你不就是那个‘秽’吗?只有宋相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你,撇清了同你的干系,才能明哲保身,你都不知道,因为你,外面是怎么骂他的。”

“别说了,我不信。”温迟迟冷冷道。

“你不会当真以为他对你有什么吧,可哪个男人能看到自己的女人受辱无动于衷呢?你就相信他?”说着,佩兰已然擦到温迟迟的面上,捻完最后一块蛋清,佩兰笑道,“啧啧,当真是可怜呢。”

说罢,转身就走。

温迟迟知道不该信她的话,却始终觉得心中晕晕的,眼底发涩。

怔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宋也已然来到了她的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将她的额发拨到了耳后,“她跟你说了什么?”

温迟迟见他手伸过来,心下害怕,不住地往后避让,“没什么。”

“别信她。”宋也蹙了蹙眉头,缓声道。

温迟迟立即攥着他的袖子,颤声问:“要做什么?”

宋也不解地看着她,“除秽,你以为还能做什么。”

“不要怕,不会疼。”宋也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继而将她的手从袖子上拨了下来。

温迟迟手上骤然一空,重又攥住了他的袖子,宋也凝眉,不耐烦道:“都到了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矫情的,温迟迟?”

说罢,便又将她的手拿了下来,看着她,缓了声音,“你乖些,也少吃点苦头。”

温迟迟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她也不想相信佩兰所说的,可他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手拨开,眉间尽是不耐之色,她又凭什么相信他?

她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她自己的性命去赌。

她绝望地重又抓住了宋也的手腕,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她呼出了一口气,这才下定了决心。她哑声道:“就算你不顾念我,那你也不能不顾念我们的孩子。”

宋也见她哭得眉梢红红的,鼻尖红红的,眉头皱了皱,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宋也一怔:“你说什么?”

温迟迟泪水已然决堤:“我似乎,有了身孕。”

宋也浑身僵住,那一刹那,风声疏狂,而后时间的缝隙被狠狠地拉开,一切都凝固、静止住了。

良久后,宋也哑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温迟迟惨淡地笑了笑:“兴许是在农户家有的。”

难怪那日见着她时,她呕吐不止,原来不是刻意装给他看。

这一路,她

宋也一把反扣着她的手腕,死死地裹在手掌中,好像要将她捏碎,他恼怒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我,反而令孩子也跟着你受罪?”

温迟迟知道他心狠,却没想到他的心跟石头没什么差别,她扭过头,让眼泪掉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看着他,“你以为我想吗?我”

“别说了,就这样。”说罢,宋也没给温迟迟一丝说话的机会,便挥袖离开了。

宋也只觉得无法呼吸,他狼狈地转过身,头疼到压根没法直视她。

他过去是极想要一个和她的孩子的,如今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它。

只恍惚地走回了原地,拎了拎弓,这才见着有人将温迟迟带回了台上。

宋也看着她,默了一瞬,才拿起两只箭矢搭在了弓上,屈臂伸展,随着手臂青筋凸起,弓也慢慢张开,正准备标准温迟迟之时,才发现她仍然楞在原地。

她不知道怎么做?宋也心中觉得隐隐的不对劲,凤眸在付清涟身上凌厉地扫过,里头尽是质问之色。

付清涟咳嗽了一声,只听站在她身边的佩兰道:“除秽时,须将双臂展开,否则天神恼怒,不肯接受祭品的。”

旁人没听过佩兰前头的一番活人祭祀的话,自然不会多想;可温迟迟听过,见着宋也张开弓箭,神色冰冷地对着他,又听见佩兰的这一番话,心中既觉得惶恐,又觉得可悲。

双腿已然发颤,没了力气,此时面上已然没了血色,一片苍白,温迟迟一点也不想死,然而佩兰却第一个上来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摊开,又岔开了她的腿。

宋也瞧着前头的动作,自然也留意到了温迟迟状态的不对劲,又仔细地看了她一遍,才回头给了长柏一个眼神。

心中估算好了时间她腿软倒下去的时间,便又一次生冷地撑开弓,瞄准,正准备直直地射出去。

然而箭还未离弦,宋也却骤然发现温迟迟腿上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不断地往后退。

她身后空无一物,没有墙壁依托,只几根栏杆,很容易摔下去。

宋也动作停了下来,沉声道:“别往后退了。”

温迟迟哪里能听他的,只知道要往后退,再往后退,远离他一些,再远离他一些。

台上此时空无一人,只有那一只身姿单薄的伥鬼;而台下,自然没有人敢靠近她。

一是怕遭了一身晦气,而是前头有箭对着呢,万一面前这阴晴不定的相爷心中不舒坦了,松了箭,那可是要命的事。

宋也看着她的动作,心中骤然发紧,连忙转头给了长柏一个眼神。

就在长柏要悄声靠近温迟迟的时候,温迟迟却先一步察觉了出来,她厉声道:“别过来!”

只一步之遥,长柏自然不会听她的,就此停在原地。

见着长柏逼近的动作,温迟迟却连连往后退,“都说了别过来,再过来我便从这楼上跳下去!”

宋也目眦欲裂,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温迟迟,又要闹哪样?”

温迟迟害怕得双手颤抖,直至托到了小腹上,才给自己找回了些许勇气,她道:“我不闹哪样,我要你将弓箭收起来,告诉他们,我没有杀过人,从来没有!”

“温迟迟!”宋也看着她,心中窝起了一团火,呵斥道,“你脑子昏了是不是!”

温迟迟害怕到了极点,鼓足了勇气,将心中所想一股脑都说了出来,“那些菜叶子,鸡蛋砸在我身上,砸在它身上,你有半点动作吗?没有!所以的屈辱全都要我和它来承受,你还像个人吗?像个男人吗?”

那个它说的是什么,旁人不知,宋也却心知肚明。

看着温迟迟双目猩红的样子,宋也只觉得心中绞痛难忍,他哑声道:“有什么过来再说。”

温迟迟深深呼出一口气,“我要你现在就说,否则我便自此跳下去,从今往后你这个相爷同我这个伥鬼的关系便再别想洗掉,永远都别想。”

宋也静了片刻,无奈地笑了笑,垂下了眼眸,然后又抬起,眼中尽是狠厉与薄凉之色。

他复又搭起了弓箭,瞄准了她,冷冷道:“威胁我?我就问你,下来还是不下来!”

温迟迟了然地笑了笑,多么荒谬。

她心中已然如死灰,不想做任何挣扎,脚上却自发地受着求生欲的支配,不断往后退。

宋也垂眸,掩下了眼里的情绪,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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