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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温迟迟听了他的话,心中简直要作呕,她用了浑身的力气去拨宋也的手,冷道:“我没错,你一早就知道。”

“你没错,”宋也心中本就不舒坦,如今听见她还是这样的态度,心中便更是恼火,嘴中重重碾过这三次字,不由地讥讽一笑,他沉声训斥道,“不拿我的话当回事,肆意行事,你还没错?外表瞧着柔弱,性子却桀骜得很,谁教你的?”

将才那一阵后怕之感仍笼在他心间,宋也恼怒道:“你刚才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温迟迟被他凶得脸色一白,“我的意思是毒不是我下的,我没杀人,你们这样众口一词,我甚至都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下过毒,杀了人,是不是我我记忆错乱了。”

温迟迟低下了头,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地:“可是没有,我记得清楚,我没有。”温迟迟脸上扯出了一丝假笑,喃喃道:“我不会杀人。”

温迟迟反复申诉、不断重复的话在宋也心中却激不起任何波澜,他是坐在高台上的上位者,一路走来,脚上踩的死人骨头与烂泥血肉数也数不清。

在他看来,生命的流逝再正常不过,遑论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宋也走的太远,走的太高,以至于忘记了有一种东西叫良知。

他如今只觉着对温迟迟擅作主张恼火,心中也一直在强忍着怒意,将才甫一燃了起来,到现在还未平复,如今又见她惶恐、委屈的模样,心中闷闷的,更觉得不解与烦躁。

他凝眉看了她会儿,沉声道:“够了,我其实不太明白你在矫情什么,你既然这般懦弱,何必答应进宫?你是没杀人,挂个名怎么了?让你亲自动手了?纠结至此,内耗至此,何必呢?退一万步说,即便杀了又如何?”

“你”温迟迟推开他的手,被他骤然冰凉的眸子唬住,身子不断地往后退。

宋也忍者浑身骨架子碎了的感觉,抬起手,一把钳住了温迟迟的后脑勺,即刻从她惊慌的表情中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你想说,我没有心。”宋也扯唇,一字一句道。

他垂下了眼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你猜的不错,你知道我刚刚是怎么想的么?”

心中将才要失去她时的惧意与恼意一时全部翻涌了上来,宋也冰凉的手指蓦然攀住了温迟迟的脖颈,他贴在她耳边,阴恻恻地道:“你不听话,我也会觉得管教你累,所以我在想干脆玉石俱焚算了。”

温迟迟浑身僵硬。

他问:“如今你告诉我,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温迟迟脸上血色尽是,只得不住地点头。

宋也见着她乖巧的模样,心中的恼火已然消散了大半。不由地轻笑,非得这样调教,否则这女人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如今觉得,只要人还在身侧,能抱着有种实在感就成。至于心在哪,宋也垂下了眼眸,人都拴在了身边,心又能飞到哪儿去?

他现在对温迟迟要求不高。

感受到怀中人不住地颤抖,显然一副害怕到极点的模样,宋也又亲了亲她红润的嘴唇,哪怕众目睽睽,他也再没有任何避讳。

他又缓和了语气,哄她道:“看在孩子的份上,过往的一切我都不计较。”又没忍住摸了摸她的额角,声音柔软:“我将才说你是我的妻子,你没有张牙舞爪地呛我,我很高兴。”

温迟迟被他亲的不舒服,也摸不清他阴晴不定的性子,但想起他将才的话仍旧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温迟迟问他:“难道你要娶我为妻?”

宋也默了一瞬,半晌后淡道:“以你的身份还不够,不过无论如何,你记着,你只能有我一个男人。孩子生下来后,我也不会亏待你。”

温迟迟没应,心中也不意外,只她此时听着宋也这一番话,看他不像作伪的神情这才明白过来也许宋也当真没有想过杀自己。

可那又如何,她难道要因他不杀感恩戴德、结草衔环吗?

她暗自摇摇头,觉得有些累。

正思量着,温迟迟却隐隐听见了马嘶声,她朝四周瞧了一眼,除了肃穆的诸班直与三衙亲信便再没有其他人,场地已经空了一大片,百姓与权贵也被疏散了差不多了。

长柏站在不远处亦听见了,但此时人迹杂乱,打马乘车过来也是常有的,因而便也没往心里去,相反地,他盯着自家主子,眼里却尽是担忧之色。

犹豫了半晌,见着主子仍旧抱着温姨娘不撒手,而他背后的紫色官服下摆已经拖着一滩淋淋的血迹了,更触目惊心的是,一只箭矢正中宋也后背,而因着他仰躺在地上接住温姨娘,箭矢尾部已然断了一截,剩下的一截斜插其后,隐没在血肉中更深了。

温姨娘不知晓,而主子竟像没事人一般,长柏在一旁看着,心中已然心焦得不行,按理,他不该打扰主子的事的,但如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长柏上来道:“属下已命人将现场清理完毕,刺客的头目也已经落网了,如今周大人正亲自押往皇城司拷问。”

见宋也淡淡地嗯了一声,长柏又道:“主子,属下扶您处理下伤口吧。”

听着长柏的话,温迟迟终于明白心中泛起的恶心之意是从哪儿来的了,原来是宋也身上伤口的血腥气。

宋也一直盯着温迟迟看,自然没落下温迟迟听到他受伤时面上迟疑的神情,眉间稍稍舒展,嘴角扯了丝微不可闻的笑意,他握着温迟迟纤细白嫩的手亲了亲,“去吧,伤的重,伤口模样不好看,你还是别瞧了。”

温迟迟蹭了蹭将才被他亲过的手指,从他怀中起身,麻利地转身,往不远处去,当真没瞧一眼。

宋也看着她,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只闻长柏的脚步声近了,他凝眉,长柏盯着箭矢瞧了一会儿,不由地大惊失色道:“主子,这箭矢上像是淬了毒。”

宋也面上彻底冷了下去,他吩咐长柏:“去瞧瞧温迟迟可伤到了”

将说完,一只马匹冲开了人群过来,上头穿着一个身着凛凛寒甲的男子急急地在不远处迂马,继而马声嘶鸣。

宋也皱了皱眉,将看清来人,便觉着气血翻涌,他喝道:“长柏,备马!”

长柏见着付将军驾马停驻亦懵了,更令他目瞪口呆的是他还当着主子的面大张旗鼓地将温姨娘掳到了马上,这还得了!

宋也翻身上马之时,扯到伤口,一阵撕裂的剧痛传来,宋也不禁拧了眉头,继而唇角便扬起了满是恨意的讥笑。

她温迟迟为什么不反抗?她难道就毫不知情?

他许她丞相贵妾的身份,许她在正妻进门前生孩子,他还待她不够好?他都做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要跟野男人跑!

宋也收起笑,周身气氛极其低沉,掀起马鞭,狠厉地抽了下去。

接着便是风驰电掣,宋也玩命地驾马,没一会儿便追到了付荷濯与温迟迟一同乘的马身后。

他扬起了马鞭,刚想要抽下去,便见着温迟迟双臂裹在了付荷濯身上。

护着他的意思。

一双藕白的双臂搭在寒甲之上,宋也马鞭扬在半空中,几乎要被气的背过去。

继而心一狠,扬了鞭子便抽了上去。

一声霹雳的鞭子声响,继而一道红痕骤然趴在了那藕白的小臂上,温迟迟一阵抽痛,却始终环在付荷濯身上,没有撒开手。

难言的滋味在他心中疯狂生长,宋也已然双目猩红,他失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吧,温迟迟?”

笼中雀

宋也面色一沉, 便极快地驾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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