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周老师:“你忘啦?今天与sw的合作项目有工作需要进行,你这周一下午是没有预约的。”
夏宁微微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周玲老师就补充道。
“剧本和要求都发给你了。你的工作是查看所有出现心理咨询的场景,对女主的台词提出修改意见,使这些台词更专业、更符合真实情况。”
女主,原型。
周玲老师敏锐地皱起眉头:“夏宁?”
夏宁回神,笑了下:“嗯,我知道了。”
周玲老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淡淡地嘱咐:“不用着急,今天下午完不成,可以再拖几天。”
夏宁应声回到工位上,点开邮箱接收了周玲老师的邮件,心里升起没缘由的委屈。
鼠标点开文件时,她忍不住端起茶杯,大口喝下还没放凉的热茶,心里的燥火没被压下,反而更甚了。
她打起精神,面无表情地调用自己的专业素养处理工作问题。
剧本之外,还有一份甲方的要求。里面的女主设定十分鲜明:很有个性和魄力,但是平日里总是温柔少言。
那就是他喜欢了这么久,甚至一定要做部剧来怀念的女生吗?
夏宁盯着那“温柔少言”,胸口忽然升起一阵怒火。她的工作进行得非常快,似乎所有怒火都已经被转化为了专注与行动力。再抬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夏宁干脆利落地关上已经完成的文档,不打算再给它半个眼神。
收拾好东西,拿上手机,她正打算坐电梯,忽然在手机屏幕上看到许多未读消息。
国泰千家欢:【过几天堂妹成人礼,他家邀请我们夫妇同去。】
国泰千家欢:【晚上陪我去给她挑礼物?】
国泰千家欢:【我在老地方等你下班。】
陪同演戏,这算是协议婚姻的一部分。
夏宁出电梯后只能朝停车场走去,一眼就看到了那辆低调无华、专门用来掩盖行踪的大众。
她收拾好心情,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表情沉静。
然而,当她的手放到车把上,脑袋里忽然闪过刚才在文档里看到的“温柔少言”,不由咬紧下唇。
车门开,车门关,砸出了重重的响声。
李鹤温略微诧异地回头,看向冷若冰霜的夏宁,沉声:“我们先去晚餐?”
夏宁别开头,语调格外低,身周似乎能冻出冰霜来,不像往日总是让人觉得温柔:“随你。”
晚上九点, 朴实无华的大众在老城区飞驰而过,最后停在热闹繁杂的路边。
李鹤温坐在驾驶座上,一言不发, 只是用后视镜看向后座的夏宁。
她垂着眼睛, 低头解开安全带, 然后半开车门。
“你的包。”
李鹤温没有回头,斜着眼睛出声提醒。
夏宁开门的手一顿, 转身拿了旁边的包,淡淡说了句“谢谢”便径直下车。关上了门,她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与那热闹的烟火气一同离去,而一门相隔的地方,不会有人知道大明星在她的余温里目送那背影消失。
回到了家, 夏宁平静地洗漱完早早上床休息, 一打开手机就看到群里不停刷屏的众人。
【他要是真隐婚了, 我们岂不是都白催了?】
【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让他又爆了一波热度, 动了别人的奶酪吧。】
【用隐婚这种说法来压制他的热度。】
夏宁有些疑惑,去微博逛了圈才知道, 之前樱园拍摄时的剧组成员泄漏了风声, 把“瓜”投稿给了营销号, 说李鹤温已经结婚了。
然而, 不止粉丝不相信, 就连路人都觉得很可笑:李鹤温这样子哪里有结婚的样子?这种博主真是为了流量没有底线。
夏宁刷着微博, 看着各路人马嘲讽那博主, 心里有说不清楚的滋味。她将手机一关, 用被子蒙上脸,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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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 她请了两小时假,提前下班。徐助理将她接到青墅换礼服、准备妆容发型。李鹤温还有通告,她在青墅等他,一同前往表妹的成人礼。
江美琴出国了,偌大的别墅只剩下她与王婶。夏宁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忽然余光瞥见王婶从地下室上来。
“王婶,这是什么?”夏宁看向她怀里抱着的纸箱。
王婶:“李先生刚打电话来。他表妹半年后就要艺考了,来问他讨要当年艺考时用的东西当‘幸运符’。他让我现在立刻找找旧物,和其他昂贵的东西一起送过去给表妹当成人礼物。”
储藏间在地下室,夏宁没打算窥探李鹤温的隐私,因此从来没有去过。刚找出来的那个纸箱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像是藏着时间的印迹。
夏宁心里一动,慢慢起身,走到正在忙着翻找东西的王婶旁:“我来一起找吧。”
王婶立刻让出空位:“正好,我也不知道该拿些什么呢。”
纸箱里藏着的都是些小东西,有高中校徽,有毕业照,有在钱林读书时的东西,也有去京城后的东西。李鹤温似乎也有收藏的小习惯,纸箱里的东西很杂很碎,除了他,恐怕没人知道这些小东西为什么值得收藏。
夏宁从杂物里翻出了张发黄的小纸片:“这个就很合适。这是他的艺考准考证,他当时可是京城影视大学表演第一名,这准考证当幸运符最合适不过了。”
王婶接过一看:“太好了。”
王婶仔细打量准考证的时候,夏宁忽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角红色。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将那条红色的皮筋勾出来。
果然,他还留着。
夏宁攒着那条皮筋,心里忽然涌出一些说不清的滋味。她摩挲着那条带着绒毛的红色皮筋,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什么画面,然而时间太远记不清了。她低头仔细打量,也没从这条最普通的皮筋上看出什么来。
他能留这么久,应该喜欢得很深吧。
王婶将准考证收好,抬头:“夏小姐,那我将箱子收好,放回储藏室了。”
夏宁猛地松手,皮筋跌落在纸箱里,她抬头笑笑:“好的,麻烦您了。”
夜色渐浓,宾利在天际飞驰而过。
车内格外沉默。
抵达目的地后,李鹤温先下车,想要绕过车走到另一边替她打开车门。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绕过去,夏宁就开门走了下来。
大波浪散落在雪白的颈间,乌发乌眼,艳红的礼服与红唇一样耀眼。她瞥了眼李鹤温,没有给他主动示好的机会,只是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悬在半空:“走吧。”
李鹤温紧紧盯着她。
他的视线先是凝在那带着丝绸手套的纤纤玉手上,然后再慢慢移到夏宁脸上,直勾勾地与她四目相接。
夏宁露出了疑问的眼神。
李鹤温没有接过那只悬在空中的手。他嘴唇抿紧,眼神半垂,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然而在没有尽头的对峙中,他忽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搂住她的腰。
夏宁惊呼:“你!”
李鹤温的手臂钳制住了她。他的鼻尖抵着她的耳垂上,呼出的热气丝丝涌入耳道,低沉的声音含着真切的委屈:“有什么问题,今天回家我们好好说,好吗?”
夏宁忍不住别开眼睛,心里升起更加酸涩的情绪,没有吭声。
李鹤温放开她的腰,牵起手:“我们进去吧。等会儿早点回家。”
成人礼在市区闹中取静的高级酒店内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