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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她气势不足,说出的话自?然也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显出几分倔强的可爱。

旁边有?人笑了声,懒洋洋地说:“阿浔,你也别欺负小姑娘了,弄哭了可不好哄!”

那些男生里有?一个似乎很吃书燃这?一款,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她,从胸口看到小腿,又沿着小腿绕回去,反反复复,目光下流又放肆。

周砚浔一巴掌抽在那男生的后脑勺上,他力道不小,直接把男生抽得低下头去,同时?,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对?书燃说:“对?啊,就是不讲道理。”

混不吝的劲儿,痞子似的,坏得过分,又特别惹眼。

有?女生从楼梯上方的长廊里走过去,看到周砚浔那样子,脸颊微微泛红,扯着同伴的衣袖小声议论着什么?。

周砚浔不在乎旁人,只盯着书燃。

事情似乎僵在这?儿,进退不得。

有?人想劝劝:“浔哥,要不,算了吧……”

周砚浔掠过去一眼,平平淡淡的一眼,对?方立即噤声。

书燃想了想,她将身?后的背包扯到胸前?,拉开拉链,从里头拿出什么?。

“这?个平安扣挂件,是妈妈专门从庙里为我?求来的。妈妈的心意很宝贵,所以,我?不能?送给你。”

“但是,这?个可以给你,就当?我?跟你换。”

她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毛茸茸的垂耳兔钥匙扣,躺在她手心里。

日光下,小姑娘肤色雪白,掌心里纹路浅淡。

她站在高几级的台阶上,微微垂着眼睛,看向周砚浔,说:“小兔子送你,你把平安扣还我?,行吗?”

语气里没有?祈求的意味,同样的,也没有?畏惧。

那个瞬间,周砚浔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种被击中的错觉。满身?的桀骜与冷漠,眨眼便?分崩离析,碎成狼藉。

他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心动过,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句子来描述这?一刻,只觉得,无论是月光里的海风、云朵似的棉花糖,还是加了冰的气泡水和洗干净的鲜草莓,都不及她朝他望来的这?一眼。

甚至,连春天都不及她。

周砚浔轻轻呼吸着,手心里冒出些汗。他想,如果先心动的人注定落败,那么?,这?一次,他必须甘拜下风。

日光深深浅浅,落在两人周围。

书燃脾气很好,被刁难了也不急躁,她将小兔子往前?递了递,说:“这?种兔子材质很软,特别好摸,你试试。”

周砚浔按住心底翻涌的情绪,轻声说:“真幼稚。”

书燃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顿了顿,周砚浔有?些含糊地问了句,“平安扣是妈妈送你的?”

书燃点点头。

周砚浔唇边隐约浮起抹笑,将平安扣扔回到书燃手上:“还你。”

书燃手忙脚乱地去接,周砚浔已?经越过她,往台阶上层走。

他还了平安扣,却没要那个垂耳兔的钥匙扣。

书燃心里闪过些念头,下意识地喊了他一声:“周砚浔。”

台阶上的人脚步一顿。

书燃快走几步,到他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手指拉着周砚浔的衣摆,将兔子塞到他的外套口袋里。

钥匙扣形状很圆,撑起一个小丘陵似的痕迹。

周遭的氛围又一次安静下去,周砚浔没说话,也没拒绝,只是看着她。

书燃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仰头与他对?视,也对?他笑了下,声音温和地说:“说好了要送给你的,我?不能?赖皮。”

周砚浔的眸光深黑,像望不见?底的海洋。

在书燃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忽然开口:“给男人送可爱的小玩意儿,是件很危险的事,懂吗?”

声音很低,有?点哑。

书燃没应声,不知是懂了还是没懂,离开时?脚步也不见?慌乱。

只有?书燃自?己知道,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手心是麻的,指尖也软,心跳却烫,因为周砚浔的那句话,也因为他过于低沉的嗓音。

离开图书馆,回到宿舍,书燃立即打开书本,开始做微积分的练习题。难度一道比一道高,直到筋疲力尽,直到脑袋沉得再也冒不出任何想法。

谈斯宁叼着苹果,从书燃身?后路过,无意识地瞄了眼她ipad上的答案解析,险些咬到舌头,惊讶道:“这?么?难的题,考试根本不会考,你做来干什么??自?虐呢?”

书燃趴在桌子上,低声说:“我?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不然,她怕自?己会胡思乱想。

那天,反常的不止书燃,还有?周砚浔。

他在网球馆待了很长时?间,比平时?更久,反复发球、奔跑,挥拍时?力道慑人,上臂肌肉绷起嶙峋而鲜明的痕迹,他似乎想用酣畅淋漓的疲惫和汗水去压抑什么?,控制什么?。

小伙伴都体?力不支,瘫倒在场边,求饶说:“歇会吧,浔哥,真的打不动了。”

周砚浔这?才停下来,球拍随手仍在场地边,用护腕抹了下杀进眼睛里的热汗。

身?上t恤半湿,下摆被他随意撩了撩,露出一截瘦而紧窄的腰线,肌肉群罗列整齐,每一道线条都漂亮。

有?女生专门从场馆的另一边跑过来,给他送水,目光亮晶晶地瞅着他。周砚浔摆手拒绝,拧开自?带的纯净喝下几口,吞咽时?喉结轻颤,线条锋利而诱惑。

女生胆子大,很直白地问:“周砚浔,你是单身?,还是在谈恋爱啊?”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男生起哄似的笑。

周砚浔坐着,手臂向后反撑在地板上,语气很淡地反问一句:“关心我?啊?”

女生点点头,笑着说:“想知道你喜欢哪一型的,想追你。”

周砚浔不说话了,眸光微微深,安静地看着某一处。

他没有?喜欢的类型,但是,有?一个喜欢的人,喜欢到须得小心藏起来。

手机铃声在这?时?突兀响起,周砚浔低头看了眼,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他脸色微变,眉毛也皱起来,想直接挂断,犹豫了一下,走到场馆外接听。

周淮深的声音从听筒内传来:“周砚浔,你知不知道外边的人都在说你什么??”

周砚浔冷淡开口:“说我?什么??”

“说你是梁家的狗!”周淮深咬牙切齿,“成天跟姓梁的那个私生子搅在一起,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做狗而已?,也不算骂得很难听。”周砚浔笑了声,“比这?更脏的话,我?又不是没听过。”

周淮深噎了下:“早知道你的逆反心这?么?强,我?就不该把你养大!”

墙上贴着禁烟标识,周砚浔抽不了烟,只能?轻笑,声音薄凉。

周淮深没计较他的态度,一味地发号施令:“后天是絮言的生日,你必须回来。别忘了,因为絮言,你才能?姓周,在絮言面前?,你要学会低头,不要总惹他不高兴。”

“梁家人把我?当?狗,”周砚浔很平静,轻声说,“你们又把我?当?什么??不是一样的呼来喝去……”

音落,他将通话切断,顺势关机。

网球馆外的这?处角落少?有?人来,周砚浔两只手都搁在裤子口袋里,背倚着墙壁,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声叹气。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一串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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