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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霍聿深眉心不自觉拧紧,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和额头,确认她现在只是发了烧,悬起的心才终于放松了一些。

他低声唤她,寥寥几字却莫名被他低沉的声线念出几缕缱绻的味道。

“饶念,醒醒。”

意识混沌间,饶念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是那道她熟悉的声线,低沉磁性,像一杯低醇的烈酒。

她费力地睁开眼时,脑中迷迷糊糊地还在想,这好像是霍聿深第一次叫她名字,而不是饶小姐。

原来她的名字念起来这么好听啊。

房间里环境昏暗,只有他背后敞开的门投射进来几束刺眼的光线,模糊不清的视野里,男人深邃的轮廓也看不真切。

辨认出来人,饶念恍惚了片刻,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她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喉间却像是着火了一般。

“霍”

然而话未说完,她已经落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被人打横抱起。

熟悉的清冽气息,却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好像浑身的晕眩难受都被缓解了些。

不甚清晰的视野里,饶念看见他紧绷着的侧脸,往下便是凌厉的喉结线条,紧抿的薄唇,莫名让人感到压抑的戾气。

他在紧张吗?

饶念有些不敢确信此刻的判断,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不会暴露任何想法于人。

她只能感受到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近在咫尺,足以让她的心脏也跟着鼓噪起来。

门口走廊明亮的灯光泻进来,饶念这才注意到,房间外面都是人,身着黑衣的保镖面容严肃地站成一排,排场惊人。旁边还有数个酒店管理人员,正一个个正神情紧张地注视着他们。

饶念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扎,上次蒋家泽的事给她留下了阴影,酒店里人多眼杂,被看到就麻烦了。

男人一尘不染的衬衫被她的指尖攥出几道褶皱来,她的嗓音微微发哑,费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放我下来,会被人看到”

见她还在担心这些,霍聿深唇线抿紧,空出一只手,把她的脸摁在自己怀里,不容置喙地打断她微弱的反抗。

“我负责。”

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再次转醒时, 饶念缓慢睁开沉重的眼皮,看清上方的天花板。

不是在医院里。

意识迟缓地回笼,她忽然想起了晕倒前的最后一刻。

是霍聿深。

点滴缓缓顺着透明的输液管流进血液, 饶念慢慢转过眸,只见一个白人医生站在床边,还有一名身着制服的老人家在旁。

见她醒了,医生便对身边的佣人说:“please tell rhuo,she is awake”

一旁的佣人点了点头,出去了。

饶念闭上眼缓了几秒后,又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陈设,并不是极其奢靡铺张的装修,却处处透着简单儒雅,非富即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如某个人。

这里是霍聿深的家?

医生和佣人离开后, 那位文质彬彬的老先生还未走,头发花白却显得精神很好,身穿着得体的制服, 面容稳重。

他出声询问:“小姐, 您现在还有哪里感觉不适吗?”

饶念摇了摇头, 嗓音依旧沙哑,说起话时还在隐隐作痛。

“我没事了, 谢谢您。”

“我是这里的管家, 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用座机告知我,会有佣人为您送上来。”

老人家对她是尊敬的, 但也仅限于尊敬, 而不是友好和欢迎。

饶念敏感地察觉到他并没有善意, 却也没有失礼。

“谢谢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老人家依旧态度恭敬却疏淡:“我叫荀慎,叫我荀叔就可以,少爷也这样称呼。”

饶念意识到他口中的少爷就是霍聿深,眼睫垂下来,弯了弯唇:“我叫饶念。”

女人笑容虚弱,但眉眼弯起,清丽的面容笑容浅浅,到底是因为年轻,她的笑意很真诚,并没有因为他的冷淡疏离而做出同样的态度。

她的脸色还苍白着,哪怕病着,怎么瞧也是个病美人。

荀叔原本认为自家少爷不是一个注重外表的人,可眼下反而有些不确定起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老人家面色稍霁,还是道:“饶小姐。”

打过这声招呼,荀叔便离开了房间。

偌大的卧室内,饶念独自一人坐在床上,脑中还在回忆着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还隐约记得意识消失之前,她想让霍聿深放下她。饶念担心的倒不是自己,如果被人拍到,堂堂霍氏集团董事长,怀里抱着还有婚约的女人,还不知道会被娱记怎么编排。

他还说,他负责。

要负责什么?

饶念咬紧唇,想要克制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克制那阵不该有的悸动。

昨天蒋家泽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饶念没忘记,那天的一切都是霍聿深设计的。

她从没看透过他,也无法看透他。

其实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会值得他这样精密地筹谋。

饶念指尖下意识收紧,攥紧了袖口,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了。

换成了一条材质极好的长袖睡裙,舒适保守。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饶念听见声音抬起头,就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男人没有穿平常见人时的衬衫西装,上身是一件简约的白色线衫,腕间是一枚棕色皮质的腕表,也少了几分成熟和压迫感,多了几分随意散漫,却格外迷人。

霍聿深走到床边,微微俯下身体,手背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他淡声开口:“看来退烧了。”

这样近距离的触碰让饶念呼吸一紧,条件反射地想起昨晚的经历。

她的指尖下意识扣紧被子,别开脸躲开他的动作,眼里隐有防备。

注意到她的后退和抗拒,霍聿深动作顿了下,眸色微暗,似是猜到了什么。

他没有再试图靠近她,而是站直了身体,从容地解释:“抱歉,擅自作主把你带回来。私人医生治疗起来会比医院的效率快一些。”

他没有像她设想的那样询问昨晚发生了什么,饶念微微松下一口气,抓紧被角的指尖也微微松开些许。

她不想把昨晚的狼狈和不堪让他看到,可颈侧的伤痕掩盖不住。

如果他逼问,她只会觉得更难堪。

幸好,他没有。

心口荡起细微的涟漪,饶念垂下眼睫,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小心翼翼地出声:“我的衣服”

霍聿深的语调依然透着漫不经心的从容。

“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是刚让人送过来的。”

甚至连内衣都是合适的。饶念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内衣尺码的。

她轻咳了一声,试探性地问:“我的衣服是佣人换的吗?”

霍聿深抬了抬眉,原来她是想问这个。

他语气稍缓,意味不明道:“饶小姐想听哪个答案?”

平淡的语气,却莫名让此时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什么叫她想听哪个答案

饶念羞赧万分,觉得他就是存心的。

看着她刚刚还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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