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荆郁紧紧环着她,手肘撑在栏杆上,下巴抵着她的耳尖,牢牢将她的双手拢在手里,静静地等待新的一年到来。
他的手又大又暖,冰凉的手感受着热源,席英的心也是暖的。
临近零点,游轮上的音乐终于停了,当远处花旗大厦的最后计时开始时,船上的人也跟着齐齐倒数。
十,九,八,七……一。
“新年快乐!”
砰地一声,一束巨型烟花在空中散开,照亮了大半个夜空,华光熠熠,壮丽恢弘!
仿若星子拖着流光纷纷坠落的余晖让她想到那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好美啊!”
荆郁看着怀中神往的少女,绚丽的烟火在她的眼中幻化成流光,清澈的眸子也多了几分神采,像折射在清澈河水中的阳光,像熠熠生辉的宝石,市侩的小貔貅内心其实是最干净纯粹的,还好只有他知道。
“嗯。”
她在看烟火,而他却在看她。
席英指着一束炸开第五种颜色的烟火兴奋的晃着荆郁的胳膊,“快看快看,已经第五种颜色了,一只烟花藤上竟开出了五种颜色!怎么可以这么好看?真的是火树银花啊!”
席英一转头就看到荆郁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她的心突然咚咚咚狂跳起来。
她有种预感……
随着荆郁慢慢靠近,这种预感慢慢也被得到了证实,她的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等她重新恢复意识,唇上的温热真真切切提醒着她这个吻有多绵长。
她不知道是刚开始还是要结束了,只知道自己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他的呼吸与她纠缠在一起,往日清冽的气息此时居然变得异常火热,熏染炙烤着她的神经,让她无法思考无法呼吸。
她的双手紧紧攀在他的两臂,可是他手臂上的肉好硬,抓不动,她只能慌张的揪着他的硬质外套。
可还是抓不动。
手没了力气,腿也软了下来,她被他浓烈的吻逼的节节败退,一度要瘫软下来,可是环着她的手臂却有力的向上一提,不肯让她躲藏半分。
直到席英真的快要闭过气去,荆郁才放开了她,同她一样大口喘着气,灼烈火热的目光仿佛要将她融化。
荆郁捧着她通红滚烫的面颊瞧了一会,便将额头靠了过来抵在她的头顶。
“阿英永远不要离开我。”说完又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好像怕被人抢走,也怕自己弄丢,更怕这是一场梦,不管是丢是抢,这其中之一的可能都会让他崩溃,到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漫天绚丽的夜空下,两个正处于热恋期的少年少女紧紧拥抱在一起,这一刻天地间好像只剩彼此,外界的所有都不能打扰到他们。
自然没人看到有人双手绷的指骨泛白,玻璃酒杯被硬生生的捏碎,碎碴扎进肉里,鲜红的液体顺着手腕流进衣袖,都没见那人吭一声。
席英气息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她不知道周身充斥着的莫名低落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她只想安抚明明环抱着自己却还是落寞的少年,她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其实我有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小名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靠,你在这呢?让我好找,那边找你添彩头呢,你在这蹲着,北城那帮鳖孙也来了,咱可不能让他们在咱们地盘上撒野。”
如果是别人荆郁早就要上手了,周行知算是他为数不多关系还算融洽的朋友。
“谁啊。”荆郁拉开席英,他怎么头一次发现周行知这么没眼力见呢?
语气中满满的不悦周行知当没听见,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当了回不识趣的,可是没法,他是硬被人推来的。
“还能是谁,季鹤鸣带着李傻子来砸场子了,烟烟堂哥也来了。”
“家禽他哪边的?”
“鸣鸣他呀身在皇城心向光明,他送大鱼让咱们宰来了。”一脸的坏笑表示咱都懂。
荆郁揉搓着席英的手没一直没停,垂着头敷衍的问他准备玩什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他抬眼笑着睨了一眼还在发呆发空的人,事先声明飙车就算了,他现在改邪归正了。
周行知盯着荆郁那双不断给人搓揉取暖的手,心中想的是蒋蓝烟没希望了。
“那你还会什么?”
这话把旁听的席英逗乐了,原来他在他朋友心里也这么一无是处啊。
看着发呆充楞的人回了神,荆郁替她拢了拢衣领,将终于热乎过来的小手塞进自己兜里,“那就没我什么事了。”然后牵着席英离开了顶层,身后的周行知怎么吼都没能拦住他。
下去的这一路不断有人凑过来跟荆郁说新年快乐,刚才怎么没看到他云云,需要敷衍的荆郁就对付两句,不认识的干脆选择看不见。
不顾众人挽留带着席英直接乘坐快艇上了岸,船上太吵,人也杂,他只想跟席英一起过新年第一天。
荆郁带着席英去了一家私家菜馆吃了饱饱的一顿,然后吃饱的貔貅就被他带回了家。
车上的时候荆郁就问了她:“这么说你已经满十八了?”
席英警觉地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防备的回他:“还没呢,生日过了才算。”
荆郁却好像是故意似的,她越躲她越凑近,故作认真地问她:“你几月的生日?”
“男朋友这都要问,你称职吗?”席英立马抓住他的错处大肆发挥。
荆郁挑眉看着她,满脸笑意,“那我的你知道么?”
得,都不知道。
最后两人讲好以后谁都不准翻这事,友好的交换了彼此的生日。
席英七月初六,很好记,七夕的前一天,荆郁是二月初二,因为属龙,荆宋两家特意找大师算了日子和八字,选在了那天剖腹,还没出生,人生就已经被决定。
席英夸他生日和属相真配,荆郁自嘲地笑了两声没做回应。
荆郁海市的家好像不太常住,进门时鞋子他都翻了好久才找到,可是屋内却一尘不染,干净极了,甚至冰箱里的果蔬都是新鲜的。
房中的茶几、门柜只要是能放花瓶的地方全都堆满了花,满屋杂乱的鲜花味道加上室内的热气熏陶,席英进门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妈呀,花仙子?
“你这几天不是都住在酒店么?”席英听荆郁说过,他来海市基本上都住酒店。
“你来了,我怎么可能让你住酒店。”
看到她眼中的疑惑,荆郁满脸自豪,“这些花都是我让人准备的,喜欢么?卖花姑娘。”
席英冷哼两声,知道他故意嘲笑她。
松岭下的花圃生意做了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据说当地区政府将那片地承包给了别人,私人不可以再去采摘。
呵,她没干的时候是没人管的野草,一旦看到有利可图,谁都想来抢了。
这事她气了好久,好好一门长远的致富生意就这么没了。
可是席英不知道这事是有人觉得为了那几分几厘要受那么大的罪怪不值当的,而且她去大夜里蹲野地那人不想跟着受罪故意搞出来,她大半夜在荒郊野地他怎么可能放心放她一个人在那。
他宁可洒洒水多给她“挣”点,也不想她再去受那个苦。
这事席英至今都不知道。
荆郁很有兴致的带着席英参观房子,还不停地问她这里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感情是请她来当家装顾问来了?
“我收费可是很贵的。”席英环着胸姿态拿的很高,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