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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司吉月嗓子有些微哑,拽拽霍玉宸,说:“放我下来吧,卫承兴他们呢?”

“谁知道……”霍玉宸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不过应该也差不多醒了吧。”

“我们真的输了吗……?”司吉月不死心地又喃喃着问了一遍。

霍玉宸撑着下巴看她,从容地戳破她的自欺欺人:“输了。”

听到霍玉宸的回答以后,司吉月又把脑袋耷拉下去了,整个人像只小蜗牛似的缩起来,抽泣两声后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坐着,她的脸埋在膝头上,好似很不愿意面对现实一样。

他们两个就这么坐着,天空晴朗无云,冷冽的风一阵阵由东北方吹来,霍玉宸先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司吉月,后来又脱下松松垮垮的外衫把她整个罩住。

自从来到白鹤山以后,这是他第一次不算太熟练地去照顾别人。

半个时辰之后,卫承兴一行人也找到他们,只是不管四个人怎么劝,司吉月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她垂头丧气地说:“对不起……我说大话了,本来还说好要带你们一起赢的。”

桓叶忍不住把她搂进怀里,像是抱娃娃一样用脸颊蹭了蹭司吉月柔软的白发,“没事的,没事的……”

单安平也笑着看向同伴,大大咧咧劝慰道:“我们原本可是排名倒数第一的小组,走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组长!”

“而且这又不是决赛,”卫承兴弯腰,从下面伸头去看司吉月眼眶微红的脸,贱兮兮地问:“真哭了啊?”

司吉月扭过头,拒绝跟他对视。

卫承兴又笑嘻嘻地补充道:“反正第二轮比赛的名次只是决定第三轮丛林赛的入场顺序嘛,第三场赢了的人才是真的魁首。”

司吉月慢半拍地抬起头来,“好像……对哦。”

她揉了揉自己哭红的鼻子,说:“那我们回去看决赛吧!”

霍玉宸也站起来,他拍拍衣服上沾染的尘土,懒洋洋地跟上去,五个人头顶上的天空中,有一群大雁恰好转向西方朝群山飞去,消失了踪影。

白鹤山家家的屋檐都被阳光镀了层金。一阵不知由来的风起,柴烟味和白米粥的香味由厨房烟囱传出来,飘浮在清新微凉的微风中,正午的太阳将五个人的身影短短地投映在地上。

在这个阳光和煦的冬日,司吉月被同伴从失败的沼泽中拉出来。

第二轮比赛的决赛就在当天下午,对战的双方是裴倨与祖宜春。

这场比赛无疑是近一个月来最受瞩目的一场比赛,看台上人山人海,每个地方都站满了人。

从第一场比赛到现在,“捌玖拾”始终没有出手的机会,他们来参加五宗大比,好像就是来旅游一样。

毕竟裴倨的力量放在同修为的修士当中算得上是碾压性的差距,他和李七庄的配合也完美得挑不出错处。

虽然站在场中,“捌玖拾”依旧像是三个局外人一样。

这场比赛进行了一个时辰之后,依旧没有分出胜负,祖宜秋两眼通红,一直用天赋来预知裴倨下一步的动作消耗了他太多的灵力,不仅头痛欲裂,此时他也快要筋疲力尽了。

祖宜春不是没有试过对裴倨五人发动镜花水月,但是这招在跟司吉月他们的比赛中已经使用过,所以李七庄和“捌玖拾”都已经有所准备。

至于裴倨,他好像对这招完全免疫一样,完全不会受到祖宜春影响。

自己这边的招式已经用尽了,不管祖宜秋怎么探知未来,他所看到的都是白茫茫一片的空白。

裴倨淡漠地对他的行为给出评价:“班门弄斧。”同时他闪身来到祖宜秋身后,手中的长枪向祖宜秋身侧挑去。

祖宜春替弟弟挡下攻击,额前的冷汗流下来,他终于知道那股若有若无的违和感在哪里了——裴倨一开始明明就能轻松获胜,但是猫捉耗子似的跟他们玩到了现在。

祖宜春皱起眉头,“我们与阁下似乎没有什么怨结……裴仙君为何要这样刻意针对我等?”

裴倨琥珀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感情,他看向祖宜秋,“你觉得宿命是无法抵抗的东西,是吗?”

祖宜秋没有回答,裴倨继续说下去:“我从前也是这样认为,不管看到了多远的未来,人的一生仍旧难免走上相似的歧途,这的确让人绝望。”

祖宜秋脸色一变,向同伴大声喊道:“防御!”

“就像你已经看到我下一招是什么……”

裴倨另一手接住李七庄新扔来的长剑,冷淡的神色间有股唯我独尊的傲慢。他单手持剑,背上的阵法浩浩荡荡地吸收着整个格斗场上的灵力,继而所有灵力汇集在剑中。

这一招就是第一场比赛中他所用的那一道剑法,如今又原封不动地将其重现在格斗场上。

祖宜秋和同组的四人已经使劲全力防御,但是依旧被磅礴的剑锋击落出格斗场。

随着四周代表比赛结束的擂鼓声四起,裴倨收起剑,在喧天的鼓声中平静地说出下半句话:“——依旧没办法战胜我。”

第二轮比赛的最终胜者出现了。

走剧情

“我好像明白了。”司吉月趴在窗前, 对外面的垄钰诚说:“只要在第三轮的丛林赛中拿到金果,就代表着第三轮比赛胜利,对吗?”

垄钰城忍不住摸摸师妹圆圆的脑袋, 对她的话肯定道:“没错,不论在第二轮比赛中排名多少,只要拿到金果, 就能成为这一届五宗大比的魁首,所以,乾坤未定。”

因为担心司吉月心情不好,垄钰城特意来安慰她,结果见到的却是跟往常别无二样的司吉月。

她拉着三师兄问来问去, 然后又满血复活地期待起第二天的比赛。

垄钰城见她这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忍不住笑笑,整张略显凶狠的脸都柔和下来,他叮嘱师妹早点休息以后才帮她关上了窗户。

垄钰城在自己房间门前站立片刻, 下定决心以后,才推开门。

他看着在自己屋里溜溜达达,四处嫌弃的垄轼瑾,心情有些复杂。

垄轼瑾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 手里把玩着瓷器做的茶杯,皱着眉头不满道:“你堂堂玄阴会原继承人,在这里就用这种破杯子?”

垄钰城即使坐在板凳上也比垄轼瑾高出一头多,他皱着眉头对垄轼瑾说:“小瑾, 不要闹了,这段时间白鹤山很危险, 你先回家吧,好不好?”

“回家……?”垄轼瑾轻慢地把视线转向他, 扯着嘴角古怪地笑了一下,“你现在居然还会觉得那里是‘家’?”

垄钰城沉默地注视着他,眼神里带着些隐晦的自责和说不出口的难过:“我知道娘去世以后,我直接离开玄阴会……不妥,我后来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把你一个人留在玄阴会是我的错。不论再怎么说,你那时候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这些都是我的错,但是……”

垄轼瑾冷眼听着他的“自我检讨”,忽然愤怒地把桌上的茶具全部扫下去。

“够了!”

垄轼瑾双手捶在桌子上,逼近垄钰城,他的眼睛因为暴怒睁得极大,歪了下头,冷笑着说:“你这时候假惺惺有什么用?又开始演这种‘好哥哥’的戏码了是吗?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

垄钰城看着他那张带着些疯狂意味的神情,想起的却是垄轼瑾小时候欢笑的脸蛋。

那时候垄轼瑾小小一团,就被抱到垄钰城母亲身边。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春娘依旧把他视若亲生抚养长大。

小时候的垄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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