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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就走了和其他有什么关系

 

晕随着音响系统传来的振动一下一下击打着脑侧,终于在身旁席位的嘉宾想做互动时才能将目光硬生生地扯离,她立刻感到实质化的强压从周身退走,就连光刺激引起的头痛都模糊了许多。但每一次当林乐芒透过闪乱的舞台灯光瞥到对岸时,她总是觉得王宥倩在盯着自己,而卡片仿佛在口袋里发烫,穿透衣物烙在她左腹的肌肤上,修身西装遮掩下的后背渗出细密的汗,她分不清是由于体温还是紧绷的神经。

王宥倩口中说过“决赛出道夜要做得盛大”的宣称并不是虚张声势,只从一连串的赞助商报菜名上也可见一斑,即使林乐芒自己没太能享受到这种宏大场面给予的虚荣感或者是万众瞩目引发的兴奋感,但她不会否认厚重经费堆砌而成的华丽。如果有人真的丝毫不了解这背后的腌臜,在荧屏上看见绚丽的光幕和纷飞的彩带,大概会轻易地被刻意放大的梦幻蛊惑,为并不存在的造梦与完满欢呼。林乐芒趁着最后一次的广告时间,用手按着横膈膜做深呼吸,她的另一只手自中途起就一直插在口袋里,无法控制地紧握着顾影的卡片,只剩下宣布排位的部分了,她想起自己甚至还想象过顾影走向排名座次的样子。助理递来插好吸管的水,轻轻拍着她的肩低声询问她是否还好,林乐芒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有些无奈地笑了。总之又能怎么样呢?她喝水时看见对面的王宥倩从座位上站起,前倾身体依靠着栏杆,面色平静,与四下的喧嚷界限明晰,林乐芒远远看着,想起那个在大雨夜的应酬后醉酒的王宥倩,想起她话语里难得的欢欣,想起她枕在膝上允许自己帮她摘下隐形眼镜,半年多的时光竟然陌生得如同幻想。她知道王宥倩只会往前,哪怕倾轧过车轮前的所有,也只有这一个选项。

节目结束后粉丝似乎在门口吵嚷着什么,但节目方并没有人在意,加倍的安保自然会帮他们解决相关问题。出道的成员和各种领导、嘉宾们被一辆辆商务车载着驶离这个伪装了数月幻想乡的摄制基地,王宥倩先行走了,林乐芒遵照安排和另一位北视的艺人同车前往庆功宴举办的酒店。她不得不在车里维持着和节目上相同的笑,算是为待会儿的社交场合做热身,两人时不时交换一两句客套的话,多数时候还是各自低头盯着手机,所幸夜间道路通畅许多,再过一个街口便要抵达。这时,均匀滑动着的社媒界面上方弹出一则短信,看到发信人的名字,林乐芒的指尖颤了一下。在退赛后,她曾给顾影发过几条消息,大约是一些安慰的话和问候,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她想着对方要么是早早封锁了陌生号码,要么是看着自己这个北视的人觉得晦气不想搭理,所以并未放在心上。谁知道这场表演赛的余兴还未消解的此时,顾影会第一次给她回复讯息。交通信号灯变换,车子向左转弯,林乐芒在调整了几下坐姿和车窗后总算把手机退到主屏,点开了信息app。

“我以前觉得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属于某个地方,但现在明白了我永远都不属于任何地方。谢谢你了,林老师。”

“再见。”

第二条是单独发的,短短的两个字还郑重地加上了句号,圆润的圈看得林乐芒心惊肉跳,恰好车停稳后车门打开,助理领着人往宴会厅走。这一小截路程中她的思绪飘忽,直到在签名簿上写下姓名时,才仿佛吸饱了水分从空中砸到地面,顿住的笔尖在纸上晕出一大团墨迹。她放下笔抬头望向门内熙熙攘攘的人头,刚出道的几个选手还穿着制服,在人群里异常显眼,尤其是隶属北视的那些女孩身旁团簇着谈笑的男男女女,其余人也没有显得有多重要。林乐芒转身对助理招招手,而后低声地说:“我去下洗手间,你回去休息吧,结束了我坐王总的车走。”

看着助理点头离开,林乐芒转过走廊的拐角,推开消防通道的防火门,她靠在楼梯间的扶手上翻着手机相册,找到了一张偷偷拍下的档案照片,根据信息输入地址后,叫了一辆车来酒店后巷接她。

顾影在节目组登记的这个租房地址不算偏远,小区虽然有些陈旧,但门卫室里仍是有一位穿着棉外套的门卫在值夜班。林乐芒爬了两层楼梯,认了门牌号后开始敲门,一边敲,一边拨通手机,可是无论是门还是电话都没有人应声。比起泄气,她感受到的是胸腔里的恐慌变得更加激烈,为了缓解心脏异常的紧缩,她只能继续敲着,用指节叩、用手掌拍,防盗门梆梆的响动在整个楼道里回响着,直到隔壁房门猛地掀开,有人从门里冲出来,大声骂道:“几点了知不知道?这家没人住了,你敲什么敲!吵得人睡不着觉!神经病!”

林乐芒愣在原地,她的口鼻外捂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的一双眼睛盯着眼前怒气冲冲的陌生人,没来得及讲话,对方又骂了起来:“你们这群变态垃圾,都几个周了,还上门骚扰,都说了人搬走了搬走了,你们脑残就没建个群互相通知消息吗?!再打扰到我们其他住户休息我就报警了!!!日球房子都租不出去了。”

怒吼声惊动得楼梯间的声控灯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暴怒的人发泄完正要摔上门,林乐芒猛地抓住了门把手,她探过身子,急迫地问道:“您刚说租房,所以您是这间房的房东吗?您知道她搬去哪里了吗?我不是来骚扰的,我是她的……她的朋友。”

结巴显然不利于使他人信服,邻居皱着眉头打量她:“朋友不知道她搬去哪里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之前也有什么自媒体网红之类的过来冒充‘朋友’。”

尽管对自己的大众认知度没太大把握,林乐芒还是唰得拉下口罩,寄希望于对方能认出自己的脸,接着她把手机点到信息的界面递给对方:“我叫林乐芒,是一个演员,或许您认识我。然后这是她刚刚给我发的消息,如果您以前是她房东的话,应该可以核对手机号。您可以看一下,这个消息内容让我很担心,打手机也没接。所以真的麻烦您,假如知道她的新地址的话,可以告知一下吗?”

一大段话说得比她任何时候的语速都快,在楼道昏暗的光下,邻居眯起眼睛瞧了她一阵,语气犹疑着问:“你是不是刚才在小顾退赛了的那个节目的直播里,我好像确实有看见你。”

林乐芒点头后,邻居继续眯着眼,视线落到手机屏幕上,又从睡衣口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比对着号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串11位的数字看了半天,直到身后的灯熄灭,林乐芒用脚再跺亮后,对方才叹出一口气,缓和了声调说:“真是狗屎运。我还真有她的新地址。小顾在这儿住了很久,又没什么亲近的家人,和楼道里大家处得还行。当然了,除了这几周……你等一下,我记在本子上了。”

对方回到屋里,过了一会儿,端来了一本有不少使用痕迹的信笺簿,林乐芒拍下她指着的一串潦草字迹后,邻居踌躇着表示第二天要早起值班,不能一起过去,后续要是有什么消息可以联系。林乐芒扯出一抹笑,轻飘飘地点了头,却连号码也没麻烦要就转身走了。

寒夜最终侵蚀了羽绒服和飙升的肾上腺素提供的热量屏障,仅仅套着一层单薄西装裤的小腿胫骨传来冷意特有的刺痛感,面上的口罩则在她的急促呼吸下浸着湿热的水汽。新地址所在的小区看上去破败许多,电线杆上贴着的招租广告标价便宜不少,楼道门的门轴坏了,铁门卸在一旁靠在墙上,洞开的口子黑乎乎的,似乎在邀请夜里潜藏的一切入内。林乐芒踏进门框后,脚步用力踏了两下,楼上的灯亮了,一楼还是一片漆黑。她按照房东给到的详细住址重新敲响房门,可这间屋内同样没有回应。她重复敲击的动作几乎是先前的翻版,手机听筒里的无应答音更是雪上加霜,楼外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野猫的喊叫,尖细起伏的音调叫停了她叩门的手。林乐芒在昏黑的光里再瞧了一眼蓝色的门牌,咬了咬牙,手指按下紧急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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