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
“王妃对我恩重如山,但那会年轻糊涂,我——也是身不由己。”
作者有话说:
咱们慢慢解密哦!么么哒。
春水浓如染(二)
夜色迷离, 园中幽静,唯有时不时入耳的喧嚣声,兀自惹人心烦。
苏夫人垂眸,等着对方冷静下来, 转身瞧眼前将来未开的山茶花, 粉黄蔓延, 乱了夜色,闭上眼, 全是二十年前的那场兵荒马乱。
林蝶柳拿帕子抹泪,低声啜泣:“夫人, 我不知道夫人清楚多少, 摘星楼之夜——”
“那夜发生的事, 我又没亲眼见到,怎会知晓。”苏夫人压下胸口怒火, 语气焦灼, 能烧着人似地,“不过是听王妃说了几句——”腾地顿住, 不再接话。
春虫小声鸣叫,院子里又是一阵静默。
半晌林蝶柳才放下帕子,“夫人,我全招了,当初是上官衡在江南寻到我,让——我扮作无依无靠, 被卖进酒肆的舞姬,惹得王妃同情, 进入梵龙王府, 然后勾引梵龙王爷, 才有了摘星楼一事。”
“胡说,王爷绝不是贪恋美色之人!”苏夫人柳眉倒竖,转过身,一脸肃杀,“王爷与王妃情深似海,怎会恋上你。”
对方也急了,红着脸,慌忙解释:“不,不,我并非说王爷移情别恋,只是王爷心怀慈悲,那日乃我生辰,上官衡令人偷偷在摘星楼摆酒,让我装可怜,请王爷来。”
“既是喝酒,为何会闹出事,王爷怎会从楼上跌落。”
梵龙王爷乃绝顶干元,酒量极好,却因一时兴起,饮酒望月,无意跌落,这话拿来骗人就罢了,她才不信。
林蝶柳摇头,期期艾艾,“夫人,几盏酒当然不至于,可摘星楼里有迷香,番子的香,无论是谁,都抵挡不住,王爷中了迷香,瞧着我也像是王妃,意乱情迷,上官衡又派人去叫王妃,恰好看见这一幕,王妃性子烈,直接给了王爷一剑,王爷受伤,才被原本安插好的皇城司探子打落楼下。”
苏夫人恍然大悟,怨不得王妃那日神色混乱,不断重复说错了,错了,发髻凌乱,失魂落魄,她与她相识数十年,何曾看过楚虬如此慌神,原是对方已反应过来,被人刻意设局。
林蝶柳扑通跪下,再度泪如雨下,“夫人,全是我的错,王妃对我极为爱护,王爷——””
苏夫人无心安慰,隻想弄清楚来龙去脉,急急追问:“我问你,上官衡为何要害王爷,两人远日无怨,近日无愁,这件事肯定还有主谋,到底是谁!”
哭声戛然而止,对方低头,手中帕子越攥越紧,支支吾吾,“主谋,什么主谋,哪有什么主谋,我劝夫人不要再追究。当年阴差阳错,摘星楼之后,我本想隐姓埋名,哪知又被上官衡找到,后来将计就计,如今他已经死了,我——不敢说为王爷报仇,至少能弥补一些吧!”
怨不得亲儿子状告生父,原来是后面有个挑唆的母亲,但即便如此,当初梵龙王府那么多冤魂,怎可随便了结。
苏夫人冷笑,坐回廊下,目光迷离,“你不想说,算啦,早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天真了。”
林蝶柳不停摆手,“不,不——”张口又合上,吭吭哧哧,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隻得壮胆子走近,附耳:“夫人,我不是为了自己,只怕牵扯太多,夫人若执意要弄明白,我——隻问夫人一件事,好比一家两个儿子,家财却只能给一人,夫人觉得呐!”
两个儿子,一份家产,苏夫人愣住,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先皇!”话一出口,自知失言,连忙钳住嘴。
吓得左右查看,不再言语。
停了会儿,听前堂越来越吵闹,才又忐忑地开口:“你可有证据,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先皇与上官衡都已作古,找谁去说。”
对方被噎得语塞,兀自急得抓胸口,“夫人,你好好想一下,我与王爷也是素不相识,上官衡又何必如此,若非受人指使,哪会置他于死地。”
“这说不通,即便你们可以瞒天过海,当年太上皇无比宠爱王爷,若牵扯皇位之争,怎会不彻查此事。”
林蝶柳苦笑一下,露出无奈,神情好似看着个幼稚孩儿,“夫人,话虽如此,可如果被抓住把柄,无论是谁,也就不会按常理处事了吧。”
把柄,苏夫人搞不明白,一脸懵懂,比院里漆黑无边的夜色还迷茫,“谁的把柄,王爷,太上皇,先皇——”
“夫人,你——”林蝶柳缓步向前,目光灼灼,“你与王妃关系亲密,难道没听她说过王爷身上的秘密。”
曙色衣裙映在廊下流火中,也像被点燃一般,显出张苍白的脸,脸颊哭得通红,一步一颤,真像个幽魂!
或许就是吧,摘星楼那夜所有人都死了,她也不过是个逃出来的魂。
苏夫人反倒心生恐惧,身子后靠,贴在栏杆上,顷刻后背潮湿一片,忍不住浑身打颤,“秘密,王爷能有什么秘密。”
“莫非夫人真不晓得,王爷她——是女儿身。”
“女子,你说梵龙王爷是女子。”